第五十六章:風向反轉(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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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不免有附和的。
甘沛霖也不勉強:“也罷,那咱們就言歸正傳。你說蓄遭我虐打而死,他身上又傷痕累累。不如當眾請人驗驗,也好能看出這些傷痕的由來。”
“驗就驗,誰怕誰啊。”那婦人抹去淚水,仰著頭的樣子有些潑辣:“正好請諸位街坊替我那苦命的孩子做主。欠債還錢殺人償命,甘府的大小姐也不能草菅人命。”
“把人抬過來。”甘沛霖生怕旁人瞧不見似的,指了個離圍觀者頗近的地方。
趁機回身望了一眼那婦人幾次瞟過的地方。和她猜想的一樣,站在那的,正是沫妍青身邊的寶瓶。
“你們看看呦,看看呦,我那可憐的孩子被打成什麼樣了……”那婦人抓著蓄被解開的衣裳,嚎啕大哭。
圍觀的人群裡,膽子略小的女子都背過臉去。覺得殘忍的也不怎麼敢看,只有好事的男子看的真切,嘴裡還不住的叨咕太惡毒了之類的詞眼。
甘沛霖也是一聲嘆息,語氣微涼:“這位嬸嬸不要難過了。陳銳,你來告訴大家,這些傷痕是怎麼造成的。”
陳銳略點了下頭,走過去指著蓄右側腰部的傷痕道:“這傷應該是被硬物打擊造成的,比如粗棍子,想來下手的人力氣甚大,連棍子都打斷了,才會戳進皮肉。下這麼狠的手,應該在死者的手臂上也留下抵抗傷。”
說話的同時陳銳擼起了蓄的衣袖,果然右臂上有同樣的傷痕。
“只是大家得仔細看看。”陳銳指著這一處的傷痕認真的說:“這裡傷口的肉已經長出白色,想必有半年到一年之久。按說蓄才來甘府伺候個把月,這絕對不是這個期間留下的。相信圍觀的街坊們一定有懂這個的,可以上前來看看,就知道我所言不虛。”
人群裡果然有懂的,也驗證了陳銳的話。
那婦人立馬就變了臉:“就算這個不是你們弄得,還有別的呢。我兒子後腦的傷,你們說是摔下房頂,難道就不能是你們用硬物砸的嗎?”
“也有可能。”甘沛霖微微頷首:“摔碎了後腦,也可以是硬物砸碎的。這個沒有人親眼看見,確實有這個可能。甚至你還可以說,是有人故意從房頂把他推下來的。畢竟沒人看見,怎麼說都憑你一張嘴。”
“大小姐這麼說,是冤枉我誣陷你啊?”那婦人又開始哭了:“沒有活路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你先別哭,我來給你解釋一下蓄身上的瘀痕是怎麼形成的。”甘沛霖記得清清楚楚,那個早晨,她去看蓄的時候,他倒在血泊裡,衣裳都沒有穿整齊。那時候,他脖子上和手臂,根本就沒那麼多瘀痕。
想到這兒,她蹲下身子問脆芯要了絹子。拿出身上銀製鏤空香囊裡的那盒匯清膏,用絹子沾了輕輕擦拭蓄的瘀痕。她擦過的地方,那些瘀痕居然消失了。
“啊這……”那婦人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再一次看向寶瓶。
這個瞬間,甘沛霖也順著她的目光瞧過去。寶瓶正對著婦人使眼色,突然撞上大小姐的目光,驚得身子一顫。
沫妍青不悅的輕哼了一聲。
寶瓶趕緊垂下頭去,悄默聲的躲到人後。
“嬸嬸,這是怎麼回事呀?”甘沛霖目光裡透出了嚴肅:“你不是說這些是我打的嗎?”
“這,這我怎麼知道你用的什麼藥。興許一塗上,這遮住了傷痕呢!”那婦人也不知道這些瘀痕是怎麼做出來的。她就只管哭。
“諸位,我這小圓缽裡裝的是最尋常的匯清膏。讀書時可以用來提神醒腦,天熱時用來防止中暑,素日裡還能驅散蚊蟲。大家若不信可以拿去檢視。”甘沛霖將東西遞給了脆芯。
脆芯拿著送到了眾人面前。
這本來就不是多貴的東西,尋常人家也能用得起,自然就沒有人質疑。
“這蓄身上,讓人擦了沒藥。那是給屍首上妝用的,用來將容顏修飾的好看些。只是略微調了重色,就看起來猙獰恐怖,其實都是假的。”甘沛霖幽幽嘆了口氣:“我自幼跟著母親學習禮儀,在父親的言傳身教中樹立品德,還有祖母時刻提點著府中規矩。自問算不上這皇城裡才德千金,可也從未做過一件有損門楣,敗壞名聲的惡事。如今這位嬸嬸用沒藥毀我名節,冤枉我殺人,我必得為自己的清白計,將她送官府嚴查。”
“對,這樣堵在門口害人,絕不是好東西。”人群裡不知誰開腔,風向便跟著轉了。
“我才沒有害你,就算沒有這些傷痕,我兒子也是死在你家。你怎麼狡辯都沒用。”那婦人跳起來衝她嚷。
“事到如今,你仍然不知悔改……”甘沛霖幽幽嘆氣:“那我想在多問一句。這蓄真的是你兒子嗎?他的死,就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嗎?你敢不敢當眾起誓,說你是無辜的,並沒有拿了旁人的銀子,來冤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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