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椅子?”

坐在這個奇怪的玩意兒上面,陳謙總覺得自己屁股下面跟誰生了一把火似的,一會兒站起來圍著椅子轉一圈,仔仔細細的打量它的樣子,一會兒又彆彆扭扭的坐下,閉上眼睛體會這種能夠讓腿伸著的感覺……

“嘖嘖,好東西啊!”

站起來做下去了好幾遍之後,陳謙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

真要說起來的話,這玩意兒其實能看出一點胡床的影子,不過高度卻能讓自己的兩條腿徹底伸直,比起跪坐在地上確實是舒服多了。就是平時跪坐習慣了,猛的一下子坐起來讓陳謙覺得很彆扭,兩條腿總跟沒地方放一樣的難受。

“而且人前的話,也不夠莊重,容易失禮於人!”

再一次坐下去的時候,陳謙終於挑出了這把椅子的毛病,眉頭也忍不住微微的一皺。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了過來:“呵呵,這把椅子坐起來感覺如何?其實後面那個東西是可以靠的,那樣更舒服。”

“啊?陳謙見過大王!”

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陳謙忙不迭的向李元嘉行禮問候。

“好了,免禮吧。”

擺了擺手,剛剛從內宅出來的李元嘉臉色似乎略有些疲憊,直接往主位上一坐道:“陳先生不必拘禮,坐下說話吧。”

猶豫了一下,陳謙就在剛才那把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年頭椅子都是剛被李元嘉做出來,自然也沒有下屬們坐下去小半個屁股的道理,所以把整個人放在椅子上之後,陳謙那種不自在的感覺就又來了。

“果然,總覺得有些失禮於人啊!”

等陳謙坐下來之後,李元嘉先讓春煙給兩人各上一杯水,然後溫聲道:“陳先生,來潞州已經有一個月了吧?住的可還習慣?”

“謝大王關心,住的很好。”

正襟危坐的陳謙立刻欠了欠身,恭敬的回答了一句。

雖然已經年近四旬,早已經成家立業,但是因為接受了房相的安排前來潞州輔佐俆王的緣故,陳謙的家人暫時還留在長安,並未隨同一起前來。所以直到現在,陳謙還住在潞州衙署裡面,韓山倒也把他的生活安排的很是舒坦。

只不過這種日子,可不是陳謙想要的。

所以在和李元嘉說了幾句閒話之後,陳謙一臉鄭重的說道:“大王,我們到潞州已經一個月了,但是幾乎從未見您出過衙署的大門……您可是皇帝親自任命的潞州刺史,這樣恐怕不太妥當吧?”

對於眼前的這位俆王,陳謙也很是無語。

從心裡面講,陳謙當然是不願意來潞州的。雖說俆王剛剛年滿十五歲,身邊缺人缺的厲害,似乎很容易就能獲得這個小孩子的信任。但是陳謙同樣知道,因為六年前的那樁事情,皇帝的這些兄弟們恐怕一輩子也難有什麼大作為,註定是要蹉跎一生了。

可是沒辦法,誰讓這位俆王是房府的未來女婿呢?

雖說俆王已經不可能像當初秦王那樣開閣建府,但是畢竟上任的是一州刺史,終究還是要有自己班底的。而一個生活在兄長陰影下的十五歲少年,除了皇帝給的人之外,能指望的也就是孃舅宇文家了。不過因為李元嘉和房府嫡女定親的緣故,房府也派了些人來幫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陳謙——即便是魏國公,也只敢多送匠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