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會離開洛陽城的劉辯,已經巡視過許多村子。

這些村子中,大多都是平民的村莊,也有由洛陽軍退伍老兵組成的村莊,還有一些是新建的軍戶村莊。

連著走了好幾處村莊,眼看著快要到了洛水岸邊,劉辯發現在洛水岸邊早先他帶著百姓們抗洪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座村莊。

“那裡何時多了個村子?”抬手朝前一指,劉辯向身後的王柳和王榛說道:“臨河而建,倒是頗有點意境。”

也不等王柳、王榛應聲,劉辯雙腿朝馬腹上一夾,策馬朝著洛水岸邊的村子奔了過去。

“殿下來了!”剛到村口,劉辯還沒勒住馬,一個剛出村口的漢子看到劉辯,就大喊了一嗓子,連忙跪倒在了地上。

那漢子的喊聲打破了小村的寧靜,立刻就有好多漢子從村子裡跑了出來,面朝劉辯,跪在村口。

“這都是作甚?快快起身!”騎著馬到了村口,劉辯朝跪在地上的漢子們虛抬了一下手,向他們問道:“你等可是軍戶?因何在這河邊建造村莊?”

劉辯讓村民們起身,村民們才站了起來,剛才喊了一嗓子的那漢子抱拳躬身對劉辯說道:“我等正是軍戶,村中管事者也是按照秦軍編制來委任,之所以在洛水岸邊駐紮,乃是因為我等多是漁民出身,在洛水岸邊俺家,日後更好依託洛水為生。”

“嗯!”聽了那漢子的話,劉辯點了下頭,對他說道:“打漁自是要得,只是你等也莫荒廢了田間地頭的活計。”

“殿下教訓的是!”抱拳躬身立於一旁,那漢子連忙應了一聲。

翻身跳下馬背,在王柳、王榛和一眾衛士的簇擁下,劉辯由村內的漢子們陪同著進入小村。

與早先他經過的村子多有不同,小村裡幾乎每家每戶的牆壁上都掛著漁網,而且有幾戶人家的門口還豎直的擺放著打漁用的小舟。

看到漁網和小舟,劉辯向一旁的漢子問道:“此處可是家家都有小舟?”

“回殿下話,家家都有的!”跟在劉辯身後,聽得劉辯詢問,那漢子連忙應了一句。”

“有舟便好!”劉辯點了點頭,一邊往村子裡走,一邊向那漢子問道:“你等原都是偏營將士,如今本王裁汰偏營,將你等編為軍戶,心中可有怨怪過本王?”

“小民不敢!”劉辯問起他們心中可有怨怪過,那漢子連忙抱拳躬身應了一句。

“就你說的這句話,本王已是聽出定有怨言!”扭頭朝那漢子笑了下,劉辯對他說道:“有甚麼話只管說,莫要遮遮掩掩,對本王不滿的和需要本王幫助解決的,統統說了。”

“實話說,我等起初著實是不解殿下因何裁汰偏營。”被劉辯一語道破了心思,那漢子倒也不隱瞞,老老實實的說道:“兄弟們最初都是有些想法,畢竟我等是拱衛內地的偏營,主力隨同殿下南征北戰,立功著實要比我等多了許多,可若無我等,敵軍萬一長驅直入,殿下治所便是難安……”

聽著漢子說的話,劉辯不住的點著頭,對那漢子說道:“接著說下去。”

“待到偏營真的裁汰,我等軍械衣甲均未被收回,將軍們反倒告知我等,雖說不在軍營,平日裡訓練卻是不可稍有懈怠,我等才曉得,軍戶與偏營相差並不是很大。”漢子低著頭,對劉辯說道:“在軍營之中,整日除了訓練,確也是無有甚麼可做之事。如今建了村莊,一旦有了戰事,我等依然是殿下麾下的將士,依然可穿上秦軍衣甲與敵廝殺。既是如此,因何非要呆在軍營中?”

“你們倒是看的開!”劉辯微微一笑,伸手朝那漢子的肩頭上輕輕拍了兩下,對他說道:“有甚想法只管說。”

“村落方成,我等家眷多還在城中。”劉辯讓他說出想法,那漢子有些遲疑的抬頭看著劉辯,帶著些忐忑的對劉辯說道:“平民女子,雖說多是吃得苦的,畢竟比不得男人。我等尋思著,過些日子在村外開出一片荒地,種上桑麻,讓家眷們也是有些事可做,殿下可否為我等家眷備些織機?”

“嗯?”漢子的話音剛落,劉辯就扭過頭一臉納罕的看著他,眨巴了兩下眼,直到把那漢子看的滿心不安,才突然笑了起來,朝那漢子的肩頭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對他說道:“這個法子不錯!如此一來,鄉野間的女子也是能做些事情。你倒是提醒了本王。”

跟那漢子說過話,劉辯扭頭對身後的王柳、王榛說道:“本王若是在各處村中為女子提供織機,並且將大軍鞋子以及軍衣都交由村中女子裁製,你等以為如何?”

“甚好!”與王柳相互看了一眼,王榛介面說道:“城中作坊只做兵械鎧甲以及其他複雜物事,如軍衣、軍靴等物事均交由城外村莊製作,再安排專人前來回收,如此一來殿下治所並無閒人,用不多久必定盛極一時!”

劉辯點了點頭,扭頭看著剛才提出想要織機的漢子,對那漢子說道:“你倒是提醒了本王,待到本王頒佈新令,織機自會送到各處村莊。”

“多謝殿下恩典,如此一來,小民等日子更是有了奔頭!”得知劉辯會大規模推廣在村莊織布、製衣,那漢子心頭頓時一喜,連忙向劉辯謝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