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溪樾看出了劉從的想法,隨後安慰道:“欲速則不達,等我倆到了空陽門,再登上風之階梯!便是正式入門弟子了!”

劉從也不顧柏溪樾在那裡眉飛色舞以及手舞足蹈的動力了,他想變強比什麼都想。“話說這一路上,咱們是勝多還是敗多啊?”

“勝敗乃兵家常事,劉小弟無需太過在意,在我魏某看來,能保住性命便是好的。”

“魏兄所言在理,從弟啊不要在意這些小細節,總要的是咱們出使是成功的,再回頭看那些艱難險阻,它們不是也沒有攔住我們!”

“好!說得好!”

魏叔進扯著嗓子連說了幾聲好,對於一個行軍打仗多年的人來說,沒有什麼能比保住性命更重要,畢竟人的性命只有一次。

第二日周王又將蜀國使者邀請到了王宮,招待完蜀國使者,便命令一隻部隊護送平樂公主跟隨蜀國使者去蜀國。

這天廣陽城裡的百姓都出來了,除去先前的曲淇兒,眼前的平樂公主便是廣陽城裡另一朵豔麗的花朵了。

眼看花朵要被蜀國使者摘走了,百姓們頂著嚴寒前來目送平樂公主。

“公主啊…城裡的百姓都來送你了…”丫鬟走到馬車邊上朝著車裡說道。

“嗯…知道了…”平樂公主並未將車窗簾拉開,她在這馬車裡默默地哭著,那是很細小的哭聲,猶如深夜裡的微風,一絲痕跡也不露,一絲聲響也不留。

平樂那雙淚水沾溼的雙目讓人心疼,特別是那一部分淡一部分濃的眉毛更讓人想撫平,它皺起的很用力,忍耐的很辛苦,豆大的淚珠滴答滴答落下,最終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嗚咽聲傳到外面。

宇文嘯十分不捨得這個妹妹,但他能相信的也只有這個妹妹,他知道她能幫助自己處理好蜀國與周國的關係。

“古有昭君,今有平樂,王兄不必太過掛念。”宇文輔走到了宇文嘯身旁,這是宇文輔第一次見宇文嘯如此失落。

宇文嘯的臉色比灰暗的天色還難看,因為他知道,此生此世再也見不到其妹了。

這次負責護送平樂公主出嫁的將軍,是北周著名的大將【蕭繼】,此次的行軍人馬是三千人精銳。

大軍踩著風雪走在廣陽城裡,前來送行的百姓都端著熱茶,一有機會便遞給這些士卒飲用,這是廣陽城一直以來的傳統。

“小夥子喝一碗熱茶再啟程吧,喝了家鄉水,便有仙家護佑!”老漢一手提茶壺一手端碗。

“謝謝!”

臨行的將士短暫停留片刻,喝完熱茶便重新回到隊伍裡面,而領頭的將領也會默許這些行為,這早已是周地多年的習俗。

“喝杯熱茶吧!”

“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我們是異鄉人…”範世瑾推遲道。

“同鄉人也好,異鄉人也罷,你能在這個隊伍裡面,便是與我周有緣,喝了這杯熱茶同樣會得到仙家的庇佑!”

範世瑾實在不好再推遲,端起熱茶便一飲而盡,這熱茶的溫度並不滾燙,是那種能入肚帶來暖意的溫度,又不會太涼,控制的恰到好處的那種。不知是熱茶還是遞茶人的緣故,範世瑾喝完熱茶後便不覺得冷了。

“這怎麼好意思…哎呀…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我可喝了!”劉從可沒跟人客套,喝完碗中的茶才開始說這些話,很明顯他並未清楚這先後關係。

而柏溪樾、魏叔進、小烏、熊敬崇四人同樣是拗不過遞茶的鄉親,只得喝了這碗熱茶。

蕭繼領著浩浩蕩蕩的大軍出了廣陽城,城裡百姓的熱情雖融化了冰雪,但城外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士兵們穿戴著厚厚的甲冑,這些甲冑看起來頗重,實則是很輕的,大多都是採用輕型的材料且抗寒冷,起到了不僅能防寒保暖,還不影響士卒移動的速度。

“可算是出廣陽了,有這群大軍護送咱們,這歸蜀之路豈不是一路平坦無礙?”柏溪樾縮在車內的一角,臉上盡是高興的神色。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大軍過境稍微有些招搖,不過為了公主的安全,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範世瑾耳畔盡是士卒鎧甲晃動的聲響。

“誒,你們有沒有看到領頭的將軍,一臉凶神惡煞的…好像是有人欠他的一樣…”劉從將伸出窗外的頭縮了回來。

蕭繼並未在佇列的最前端,而是在平樂公主馬車附近在嘀咕什麼,看起來像是與車裡的人說話。

“別看了,非禮勿視。”熊敬崇將窗簾拉上了,這樣寒風便不會進來了。

蕭繼是前幾日剛被調遣回廣陽的,他頭頂的鋼盔遠比他臉上的傷痕多,但周圍計程車卒並未因此而感到害怕,依舊是雷打不動的保持著陣型,完全沒有側目看這位將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