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原來我們已經如此老了

“這是一首詩歌，她說是詩又是歌，是可以唱的……她寫好之後，因為是同桌所以我期間唱著玩過。她倒是說我唱的好聽，雖然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她這次不舒服，倒是成全了我，讓我借花獻佛了……”李耀文說完這話的時候，臺下一片笑聲，剛才沉重的氣氛好像也緩和了好多。

“那麼接下來我就把這首《時間世間》以唱的方式給大家呈現出來……”李耀文說完，臺下一片掌聲。我也不再胡思亂想，靜了心仔細的聽著……

“我好像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在夢裡，我回到了小時候……我跟著一個小小的人兒走，看她牽著一位老人的手，在時間長河裡慢慢走……她笑著，跳著……忽然在中途放開了手，好像稍稍猶豫了些什麼……但最後還是繼續往前走，她哭了，是生命意義中第一次哭……心的位置好痛，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眼淚就是不自覺滑落……”

李耀文的聲音很溫柔，很溫柔……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而且，他把我想要表達的情緒全部都唱了出來……那種孤單的，寂寞的，難過的，種種……

他給了我一種信心，讓我知道了，原來，我的作品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差……

歌聲還在繼續，隨著漸進*，李耀文的聲音也跟著大了起來。我聽到周圍有人在說，天哪……居然可以唱的這麼好聽……那一刻，我忽然好想哭……不為別的……

因為，臺上的那個人……真的讓人很想哭……

“她真的好疑惑，人們不都說，時間是永恆不變的！可是為什麼？你還會越來越老呢？難道真像你所說，時間是一首長歌，唱盡了世間所有悲傷離合。如果這是最後的結果，我們既知分離的痛苦，又何必不顧一切的相聚——看滄海桑田，看時光變遷，看你的容顏在我眼前驟變。看花開花落，看花飛滿天，看你的笑容被風吹散……”

一曲唱完，臺下一片熱烈的掌聲，就連臺上站著的校長也鼓起了掌。廣播裡傳來校長表揚的聲音“小夥子唱的不錯，有當歌唱家的潛質。不過最主要的也是我們這位作者寫的好。真沒想到我們學校居然也是人才輩出，你兩個在一起倒是可以組個組合了……”臺上校長在那打趣，臺下已經笑成一團了。我聽了也是有些忍俊不禁，但是卻不敢表露出來。

李耀文拿著東西下臺的時候，我們那邊的一片同學都在那起鬨。班主任見狀趕緊讓我們安靜，不過他自己倒是樂呵呵的過去和李耀文說話。再有看李耀文旁邊站著的幾個同學的表情，那架勢頗有幾分得獎的是他而不是我的感覺。

後面兩個得三等獎的都是高年級的同學，一個是初二年級的，一個是初三年級的。文筆卻是很好，不過文章的內容卻讓人提不起興趣。因為一個是寫季節的，一個是寫他家傳家寶的。

四篇獲獎的作品一一念完後，校長最後為我們做了總結。林玉的《同齡人》評價很高，但是美中不足的是文筆還是有些青澀。而我的《時間世間》就真像楊蓉蓉說的那樣有些蒼老了。我聽到話筒裡校長評價這首詩歌時說道，想象不出這個年齡的孩子居然可以寫出這麼蒼涼的作品。鼓勵我要樂觀一點，人生雖然百態，但是快樂的事情還是有不少的……

對於校長的話，我倒是想了很多，直到最後腦子變得恍惚。有那麼一瞬間我忘記了自己的年齡，好像我真的已經走過了那麼長的路，而現在的我不過是回首曾經罷了……

而那一天我覺得時間過得尤為漫長……

而至於原因，我覺得對於那時的自己是怎麼也想不通透的。就像後來李耀文對我說的——人生就是一段旅途，我們一路走來，一路想過……然而每一個問題不一定都有答案，就像你不知道時間有無盡頭，又或者每一個問題都有答案，但是世間卻沒有一個人可以證明……

我被他繞糊塗了，看著眼前眉眼溫柔的人，就在心底想到之前楊蓉蓉和校長說的話。我覺得他們都錯了，蒼老的不是我寫的歌，而是歌中所寫的人……

李耀文，我以為我的心已經很蒼老了，卻不曾想到原來你也如我一樣……不知何時，不知何地，在原本最無憂無慮的年紀裡，我們失去了最初的童真，在時間的長河裡，你我的腳步是否太快了一些？否者，以那個年齡的我們又怎能說出那樣一段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