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內已經破破爛爛,左邊通了個大洞,裡面有陰風徐徐吹來。因為身上有汗,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過這股陰冷,正是鬼媳婦的氣息,可見地上的骨駭都是被她滅掉的。

我沒敢進洞,只是探頭看了看,都不見她的蹤跡。龐天雲在後面進來,眉頭微皺道:“骨駭都倒成一個方向,是一擊之力秒殺。你老婆很強!”

聽到他誇鬼媳婦,我心裡小小的自豪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將注意力集中在洞窟上,阮琳用珠子照了下,裡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骨駭,跟龐天雲說的一樣,全倒往一個方向,彷彿被一陣狂風全部吹到。

“嘶!”龐天雲之前還能淡定,見到這副景象,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面色也有了變化。我知道現在不是炫耀鬼媳婦的時候,他畢竟是道門的人,不能引起注意,眉頭微皺的說道:“不像是我老婆所為,會不會是龍虎山的道士發現情況不對,下來馳援?”

龐天雲搖頭,可能是認為我這個年紀不會說謊,解釋道:“龍虎山專攻符籙,想一口氣消滅如此多的骷髏,除非是地級強者畫的符籙,否則無法做到。會不會井下還藏著高人?”

我點點頭,知道話多必有失,過分的掩飾反而會適得其反。不管他信或不信,都只能到止為止。

破洞裡還很深,也很大,看上去是天然洞窟,往裡面走了百米,阮琳就停下來說:“我們現在沒有任何準備,人手也不夠,貿然進去不明智,何況邱松道長的遺體也要處理!”

骨駭上都留著鬼媳婦的氣息,我也不是那麼擔心了,加上阮琳說的對,前路未知,邱松道長的遺體也不能不管,死了人這麼大的事,總要有個交代。

我聞言點點頭,三人從洞窟中退出來,龐天飛和我脫下衣服包了道長的遺體。出去的路也不遠,很快就到井底,只是黑霧又溢滿整口井,伸手不見五指。

摸索了半天,終於尋到軟梯,阮琳收氣珠子,我也不跟龐天飛耍什麼把戲,直說道:“龐兄,裡面的事你也見了,跟我們李家和袁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絡,現在還沒弄清珠子的來歷,還望龐大哥不要說出去。”

他揹著邱松道長的遺體,雙手已經抓住軟梯,我就站在後面,手中有陰陽劍。不得不說,那一瞬間,腦海裡閃過殺人的念頭,不過被硬生生壓了下來。

龐天飛聞言停止攀爬,黑暗中只能看見個大概的輪廓,不知他臉上是什麼表情,過了幾秒,他才說:“可以,不過我有個要求。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得算上我一份。”

我眉頭微皺,因為他說的一份不是錢財,而是要跟隨,如果他是道門的眼線,最後秘密解開的時候,恐怕會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奈何現在也沒有別的對策,想想時間還長,咬牙應了下來。

龐天飛也不在囉嗦,開始往上爬,軟梯承受重量後出現抖動,上面就傳來喊聲:師兄。

邱松已死,不可能答應。我在後面喊了聲,讓他們知道是我們,否則一聲不吭的上去,露頭就得吃上幾張符。龐天飛和邱松的屍體第一個出去,我和阮琳出來的時候,幾個道士正看著邱松血肉模糊的遺體抹眼淚。

該說的龐天雲應該說了,我和阮琳就站在旁邊,不多時有道士抬來擔架將屍體收起,然後有個中年道士讓我們跟他走。

途中,龍虎山中響起了悠揚的鐘聲,傳遍了靈秀的青山,我心裡有些打鼓,停了下,引路的道士忙說:“三位不要驚怪,邱松師兄剛過世,敲的是喪鐘。”

我聞言才鬆了口氣,和平的日子過得久了,死個人可是大事。我擔心龍虎山遷怒於我們。

最後我們在香殿裡見到了邱松的師父,那是個非常老的人,不亞於蒼白鶴,此時臉上滿是悲容,聲音卻很平靜,見到我們後抬了抬手說:“坐。”我們拱手道了句節哀,依次坐到凳子上。

我細細看了下,他的身體機能都已經退化,抵不住歲月的侵蝕。要說身體的力量,恐怕十歲小孩都能打敗他。只是修行到他這個地步,體內的玄力絕對十分強勁。

可以說,他是我見過的人中,感覺最強的一個。

老道長詢問了事發的經過,我們三人相互補充,儘量將事情的原委都說清。我開始擔心龐天飛會洩露珠子的事,很多地方都搶著說,後面發現多慮了,他不僅避開珠子的事,還將整個過程說得天衣無縫,我想插嘴都插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