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邱松道長紅著眼睛過來,腹部像有個輪子再轉,隆起在癟下去,還發出吱吱的聲,見狀也不顧不上有用沒用,將嘴裡的血水一股腦噴在他臉上。

血嬰身上腥臭的液體帶有毒素,他的五官早已變形,還長出暗紅色的絨毛,我的血噴上去後,立刻冒出一陣青煙,屍毛快速萎縮了下去,短暫阻止了他的前進,我趁機將細繩子在手腕上繞了兩圈抓住,眼看邱松道長再次撲來,大喊道:“快,快拉我上去。”

龐天飛也機智,知道細繩子拉起來不容易,即便是兩個人也會很慢,急忙推開阮琳,單手抓住鐵鏈,快速轉動身體,將繩子直接纏繞在腰間,嗖嗖兩聲就將我提了上去。

爬到鼎蓋上,我長吁了口氣,身邊有個擁有應對危機經驗的人就是好,否則剛才靠阮琳,恐怕早就被邱松道長抓傷,中了屍毒了。

站穩後,我來不及用八卦轉輪對著血嬰,它立刻從邱松道長嘴裡鑽出一個頭,畫面詭異到讓人頭皮發麻。

阮琳抓著我的肩膀,讓我趕緊用八卦轉輪嚇唬它。剛從鬼門關溜一圈回來,我也沒工夫想應對之策,知道血嬰能跳高,但躲在邱松道長體內,怎麼都不可能跳到上面來,急忙亮出八卦轉輪將它嚇了回去。

我舌頭麻木腫大,還鑽心的疼,含糊不清的問:“這裡會不會有另外一條通道?”

陣法完好,鬼媳婦和爺爺都不見,我不由得產生了懷疑。龐天飛單手抓著鐵鏈,猴子一樣四處觀望,搖頭說:“看上去沒有機關了,如果有別的通道,只能在甬道內。骷髏來得兇猛,我也沒來得及細看,但有可能你老婆發現後進去了。”

我也有同樣的想法,畢竟骷髏頭不會憑空跑出來,得有個容身之地,洞壁崩碎後,很可能有另外的通道開啟,只是我們來的時候完好無損,爺爺他們又怎麼解釋……

阮琳見我發愣,用手打了下我說:“快想想辦法,總不能一直呆在上面!”現在的位置,發光的圓球就在頭頂,龐天飛預測了下高度說:“你們威懾住血嬰,我去取它。”

話音落站在鼎蓋上一個虎躍,單手扣住放置珠子的銅盤邊緣,上面的鐵鏈不知歷經了多少歲月,突然承受重物,發出咯吱咯吱的聲,彷彿隨時都會斷掉,嚇得我和阮琳急忙往兩邊倒,怕被他給砸到。

我們上邊才有動靜,血嬰就在邱道長腹部發出尖叫,顯得十分急促。龐天雲拿到珠子,剛離開銅架,光芒瞬間收斂,整個空間漆黑一片,安靜得能聽到三人的呼吸聲。好在龐天雲有經驗,沒有立刻把珠子放回去,否則來回晃眼睛,不僅視線會出現模糊,各個器官也會出現短暫的停滯。

粗重的呼吸聲中,下面突然傳來一聲噗嗤聲,我鼻孔裡嗅到的腥臭味頓時變濃,幾乎是下一秒,我嘴裡的血水就噴了出去。

“嗡!”八卦轉輪轉動,暗金色符光瞬間充斥著整個空間,微弱的亮光中,砍到眼前半米左右有一團血糊糊的東西正朝我飛來,此時不斷被符光掃過,發出刺耳的驚叫,冒出黑煙後被硬生生打飛出去。

“萬幸!”我心中暗道一聲,整個後背都是冷汗,剛才要是慢上半秒,現在已經躺下了。

詭異的是符光掃過鎮碑,上面的符籙卻沒有被破,我不禁困惑起來,因為按照前幾次出手來看,只要是玄力和符籙它都能破,即便力量強大破不掉,我也能感覺到陣法的抗拒力。

除非……除非陣法是李家人布的,而且紅色符籙不是用硃砂畫,是用血。

血嬰被打飛出去,又承受了幾道符光,躺在地上虛弱的抽搐,嘴裡的叫聲也在不斷減弱,眼看是活不了的時候,它嘴裡突然吐出一股灰霧,飄到頭頂凝聚成人形。

阮琳驚叫一聲道:“是怨靈!”

古時的術士,大多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血嬰的遭遇值得同情,只是如今為了自保,我也不能仁慈,何況它是怨靈,會禍及很多人。眼看怨靈露出兇相朝我撲來,我急忙叉開雙腿站穩,左手持八卦轉輪,右手猛的按住轉動的四個同心圓環。

亂射的符光瞬間凝聚成一條直線,怨靈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光,當場就被擊穿,怨氣散亂後徹底消散。發出致命一擊,八卦轉輪的力量也消耗殆盡,整個空間再次暗淡下來。

龐天飛藉助最後一縷光跳下來,黑暗中開口道:“不知為何,我剛才放回去它也不能發光。”阮琳還帶著手機,暫時開啟閃光燈照著。圓球黃色半透明,不發光後實體只有嬰兒拳頭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