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到高家村去復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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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裡,你的身影一閃,只這一閃,便把蘆葦做成的我壓彎,我早已白頭,不願再緘口,想大聲說愛你,吐出的依舊是一聲嘆息,在嘆息裡我終於明白,不愛比愛更艱難。一一張緘《白頭蘆葦》。
那年的暑假很快就過去了,就像曹小山說的那樣,時間就像放屁,聽到響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張緘就要到高家村復讀了,他對四公里外的村莊基本一無所知,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不能經常見燕子了,這讓他有一些悲傷。
在初中畢業的那年七月,張緘和他的同學在聽完班主任最後一次真誠的訓話後,沒有想象中的擁抱和流淚,沒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沒有想象的吃喝聚會,更沒有想象的夜晚篝火,大家就這樣嘻嘻哈哈的散了。
其實那天是個上好的天氣,整個校園瀰漫著稻子的香味。張緘最後一個離開教室的時候,陽光從窗外梧桐樹的縫隙裡照在教室後排,落在黑板報上方的“努力奮鬥,中考加油”的八個大字上。
張緘有莫名的傷感和失落,感覺好像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幹,想了好久才知道要把自己坐的凳子搬回家,張緘認為自己的腦梗估計是在初中畢業的時候落下了根。
畢業的這些同學有的考上了縣城的中學或外地的中專,有的就乾脆輟學在家幫家裡打理農活或生意,也有的像張緘一樣選擇了復讀,張緘之所以願意復讀是燕子也復讀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孫麗堅定不移的認定命運掌握在上帝的手上。張緘至今也沒有明白他的命運是自己掌握還是由孫麗口中的上帝掌握。
張緘在各種書籍中找過答案,自己也盤腿在床上思考過,也虛心問過身邊的各種高人。
記得有次值班,在百無聊賴的深夜十一點的值班室,張緘問自稱能上算天下算地中間算空氣,自稱吳半仙的同事小吳可會看面相。
“緘哥,專業的事交給我這樣專業的人辦,你在整個山南稍微一打聽,除非你出門就問到了啞巴,誰不知道我是吳道子第一百零八代傳人,真正的科班出身,根正苗紅。”吳半仙立刻從昏昏欲睡的狀態中瞬間清醒。
“吳道子不是畫畫的嗎?”
“這個,私下也畫符,其實畫畫只是老掌門的副業,你是我緘哥,我把你當自己人,要保守秘密哦,你也知道,我們老吳家的人的行事風格,就是低調再低調。”
“可需要什麼工具,黃紙、羅盤啥的。”
“那是障眼法,用來裝模作樣的,剛入門的沒有什麼道行的人才用,真正像我這樣的大師,吳道子的第一百零八代嫡系傳人……”
“小貴,趕緊把你那比頭盔小點的墨鏡給大師戴上。”張緘向另一個同事喊到,實在看不下去吳半仙那張比自己長得好看的臉了。
帶上墨鏡的大師還真有那麼回事,如果再拿個文明杖就可以去天橋了。幹輔警他真是屈天大的才了。
“緘哥,你天堂飽滿,雙目有神,面色紅潤,這是大福大貴之象,但……”吳半仙開始晃腦袋,大墨鏡也像個風扇一樣在他臉上按順時針旋轉,卻怎麼晃都晃不掉,急的在一旁準備訛人的小貴滿頭是汗。
“但個錘子,有屁快放。”
“但你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有紅塵劫難呀,給你我轉五十我給你破一下,免費送你兩張吳道子的親手畫的鎮邪符,集滿十張還可以參加抽雙立人的湯鍋。”
“小貴,給半仙往輕傷害裡打”
…………
命運就隨風去吧,九月,高家村我們來了。
張緘的父親是騎著腳踏車馱著張緘去的高家村,張緘坐在腳踏車的後座上,當年的父親還是中年的漢子,身板挺的筆直筆直的,愣是把一輛車把上掛了兩大包張緘衣物的鳳凰腳踏車騎成了摩托車的感覺。
張緘一手抓著腳踏車,一手拎著一隻老公雞,老公雞是張緘奶奶養了三年的老公雞,準備過年的時候賣個好價錢,但為了孫子的前途,張緘的奶奶親手用紅布條綁了老公雞的雙腿,送到張緘的家中,並叮囑張緘不要再打遊戲了,說完就顫顫巍巍的回自己住的老宅子了。
張緘看著最疼愛自己的奶奶步履蹣跚的背影,對著雞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好學習,也為了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