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緘和蘇東在“球迷餐館”看了一會電視就回去了,當快走到“眼鏡男”商店的時候,張緘一撇眼看到廁所邊的燒烤攤還在幹著呢,眼見蘇東的腳步有向燒烤攤傾斜的苗頭,張緘一個快步走向前,把蘇東吃個雞翅“透透酒”的想法徹底扼殺在搖籃裡。

蘇東的缺點真不多,除了腳臭還有一個不算缺點的缺點,就是對他人過度節約。到目前為止,沒有請過張緘吃一次飯,一根一塊五的瘦弱的雞翅暫且不說,他連五毛錢一塊的燒餅都沒有請過。

哪怕蘇東對他人節約成這樣,在有一點上張緘覺得也比曹小山強,曹小山不請張緘也就算了,畢竟他是真沒有錢,但他老是在張緘面前開空頭支票,讓張緘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張緘會要把要感激的人記在心裡,等有能力的時候去回報。

從嶽有化家吃完牛肉湯回去的路上,曹小山就無數次對著月亮或者一望無際的陰沉沉的天說。

“張緘,等我以後有錢了,我天天請你吃牛肉湯,你想喝幾碗就幾碗,你可信?”

若是張緘不說話,他就盯著張緘的眼睛再次說。

“苟富貴,勿相忘!我說到做到。”

張緘看著他那一刻真誠的眼睛就只好相信了。

回到租住的小院,月色朦朧,蘇東的女朋友,哦,不對,“痘痘女”的房門緊閉,張緘真想敲門量一下她那個抵門的木棍的尺度,下次回去的時候再量一下他奶奶抵門的木棍的尺度,如果尺度基本一致,搞不好是他奶奶孃家的親戚。

雖然張緘初中生物不好,張緘也可以一口判定這是家族遺傳行為。

蘇東躺在床上看書,張緘躺下後看了一會詩歌,總是覺得心不在焉。

在高家村的時候,張緘和胡東睡在一個小屋,院外是幾叢芭蕉樹;現在他和蘇東住一個小屋,院外只剩下朗朗夜色了。

幾個月後,他到底是真切的懷念高家村的歲月,懷念那個喜歡雙手插兜,在高家村中學無處不在的高個男孩胡東了。

每次出現這種焦慮或者悵然若失,基本上都是面對將來的未知或者重大的事情,雖然張緘這次月考在他心裡已經考砸了,他還是抱有一絲好的希望,就是因為這一絲希望,讓他坐立不安。

“你這次月考考的怎麼樣?”張緘問蘇東,這是他們在月考結束到現在第一次討論月考。

“還可以吧。”蘇東放下書淡淡的回到道。

“哦。”張緘算是回應,他對蘇東的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要是蘇東回答不怎麼樣或不太好,多少能給他帶來點安慰,這句還可以吧,明顯還有謙虛的味道。

張緘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在乎成績。

三天後,各課成績都已經出來,張緘的語文考了104分,應該在班裡前十名,其他的成績差慘不忍睹。

蘇東各課成績都中上等,數學出人意料的是全班第一,張緘知道他數學好,沒有想到會那麼好,當數學成績公佈的時候,關心和嶽粹榮吃驚的嘴裡都能塞下一個鴨蛋。

就連同住一個小院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葉漫同學那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蘇東一眼。

當焦距的目光都打在蘇東的臉上的時候,張緘作為他目前的室友兼同桌,除了為他高興外,更多的是苦澀。

週五班會的時候,班主任戴老師拿著一個點名冊,穿著一身西裝進了教室,教室裡所有同學鴉雀無聲,大家都知道今天是公佈第一次月考總成績的時候了。

“這次月考成績下來了,課堂上我只讀前三十名的,課後班裡成績排名和座位排座情況我貼在牆上,大家有空看一下,對成績和排座有異議的下課到辦公室找我。”

“第一名嶽寶,……第九名蘇東……第十六名嘎子……”張緘聽著戴老師讀著名次,讀到的同學不矜持的已經齜牙咧嘴的笑了。

課後,張緘擠在人群后面,在一場串名字和數字裡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排名78名,全班89人。

第一次月考成績,張緘全班倒數第十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