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緘二叔家中堂上貼的《沁園春雪》就是他二叔在微醺的午後寫的。

這幅字目前依舊完好的儲存在張勳家。工整的字型中帶著飄逸,正是融入了那一絲醉意,才讓這副字有了靈性,也是二叔的書法代表作之一。

到了二叔家,二叔正握著一個保溫杯坐在堂屋和二嬸說著話,張勳正在看電視。

“俺大哥來了。”張勳見到張緘招呼道。

“俺叔給我寫兩幅門對,一會要貼。”

“買兩幅就是了,你叔昨天寫一天了累的胳膊都抬不起來了。”張緘的二嬸面無表情的說。

“俺爸麵糊都拌好了。”張緘沒有接二嬸的話。

張緘二嬸上面五個哥哥,二叔在家基本沒有什麼地方,估計也不敢爭取什麼地位。

那時候,姐夫被小孩舅打還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那時候二叔家的家境比張緘家家境好,二嬸講話一直都很刻薄,生怕張緘家跟他家關係近了會佔便宜。這些年來張緘已經習慣了,毫不在意她會說什麼。

“你去看看肉可煮好來。”二叔對二嬸說,二嬸見張緘沒有接話,悻悻的走了。

二叔也不磨蹭,放下茶杯就拿出放在桌子上的毛筆,給張緘寫了幾幅對聯。

也不等字跡全乾透,和二叔說了幾句話張緘就拿著對聯回家了,順便把放在桌子上的一本《郭小川詩選》也拿走了。

“看完拿回來。”張緘二叔無奈的說。

“好。”張緘頭也不回的回答道,怕迎著出去的二嬸。

回到家,張緘的父親已經做好了麵糊,張緘把書放好,就站在凳子上,父親把塗著麵糊的對聯遞給張緘,他倆貼起了春聯。

“左為上,上聯貼在左邊門上,往上粘十公分。”張緘父親看著張緘貼好了對聯。

“去把你奶接來,過一會就能吃飯了。”

張緘接到奶奶的時候,已經中午十一點多了。

二姐已經把做好的菜往桌子上端了,雞魚肉蛋,全是好菜,張緘奶奶洗完手被安排到上座。

“坐哪不都一樣。”張緘奶奶嘴上這樣說表情還是很高興的。

人老了,特別希望一家子團聚,子女膝下繞。

“俺媽吃飯了。”張緘對著在外面晾曬棉鞋的母親喊道,那時候張緘母親還不到50歲,彷彿有使用不完的力量,每天都是圍著病人轉,顧不上吃飯和休息。

“我都不餓。”張緘母親放下鞋子去洗手去了。

“一到吃飯的時候就磨蹭。”張緘父親皺著眉說道,“你去看看附近可有人要放炮的。”

張緘家過年吃飯的時候從來不放炮,張緘起身去到了門口。小時候張緘和他兩個姐姐沒有被年獸吃掉都是一個奇蹟了。

“對面嶽永寶家正在掛炮來,馬上就要放炮了。”張緘看完就進了屋子。剛坐下就聽到鞭炮聲響了起來。

“吃飯。別人家放炮等於幫我們家放的,把財氣全炸到我們屋裡了。”張緘父親說道,張緘趕緊給他奶奶碗裡夾了一塊肉。

“我要和葡萄酒。”張緘的二姐吃了幾口菜,要喝酒。

“喝什麼,小時候你和你小弟喝了半瓶葡萄酒,睡了一下午。”母親抱怨著還是起身拿錢去了。

張緘買了葡萄酒回來,一家人吃著飯說著話就算過了年,那時候張緘的兩個姐姐都沒有出嫁,張緘的奶奶也還活著。

張緘吃晚飯坐在門口曬了一會太陽,還是決定到燕子家附近轉轉,今年和以前不同。

藏在張緘心中愛情的種子已經破土而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