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浪子回頭金不換(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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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揣測靜默如謎的夜晚,我連九月的秋風都不在意,舜耕山是一個巨大的背影,任往事在我手中滾動,我知道它會減速,會靜止,會從我的手中滑落,會像這個星球上每天發生的千百億事情一樣被抹去,被遺忘。我也不去猜測誰會留在我的心底,我連湖面上的蕩起的漣漪都不在意,垂柳是一個愛情的虛影,任記憶在我心中翻滾,我知道它會減速,會靜止,會從我的心中遺忘,會像整個人類一代出生一代死去千百億人之間被繼承、被改變。我不願再去想你,我老的連寫出的詩句都帶著寂寞和嘆息。——張緘《我不願再去想你》。
胡東是唱著小曲拎著零食回來的。
張緘這時已經把一頁內容的信紙看了八十多遍,連標點符號的位置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像狗一樣連信紙的都嗅了幾遍,猥瑣的樣子自己想想都噁心。
“寫的什麼,拿我看看?”胡東把零食放下,手伸的比天橋上要飯的都專業。
“你看什麼,寫給我的,想看讓王倩給你寫。”
“收一封信把你狂成哪吒了,都飄的腳不沾地了,給看我還不稀罕看呢”說完坐床上咔嚓咔嚓吃他的魚皮花生去了。
張緘瞄了一眼胡東,趁他不注意把信從一本書轉移到另一本書裡夾著了,胡東曾經偷看過張緘的日記,他是有前科的人,這信可比日記重要多了。
天知道一個少年在吃零食的時候會思考什麼,況且胡東還露出了迷之微笑。
二十多年後,張緘還能清晰的記得,燕子在第一封回信中一句話:浪子回頭金不換。
曾經的張緘確實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孩子,陷在迷茫的青春不可自拔,他也曾想反抗但不知道如何反抗,蹉跎了幾年的光陰。
人最幸福的事情應該是在相應的年齡做相應的事情。
一步晚可能步步晚,最終成為終生的遺憾。
在高家村復讀的這幾個月,張緘過的很苦,每天超負荷的學習看書,雖然疲憊不堪,還好成績也提高了很多。
如果能一直進步下去,考上鳳城一中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晚上張緘躺在床上的時候,還沒有完全從興奮中走出來,他雙眼炯炯的看著天花板,似乎想從天花板上不規則的石灰痕跡中找出信中暗含的隱喻,找出高家村通向張家村一條隱藏在時光機器裡的隧道,讓崩裂的相思可以在隧道里肆無忌憚的衝撞。
他那時候的興奮是屬於青春期獨有的,有著連綿不絕的動力,張緘現在回憶起來還能感到隔著電腦螢幕撲面而來的力量。
鋪床涼滿梧桐月,月在梧桐缺處明。
在不斷跳躍記憶和紛雜的場景中,張緘迷迷糊糊進入了夢想。
…………
第二天下午,深秋的陽光正好,空氣中瀰漫著莊稼收割後裸露的泥土的芬芳。
這時候關於張緘的流言在整個初三一班已經蔓延開來。
從教室第一排的張緘搞物件了的版本到最後一排張緘把他物件肚子搞大了,各個不同的版本在分裂和整合。
“你談物件了?”高小丫從後排用筆輕輕的戳了一下張緘的後背,而散播流言的始作俑者胡東早就不見了蹤影。
“別聽胡東瞎說。”
“是叫燕子對嗎,在張家村中學讀書。”
“對,只是我一個老同學。”
“不是你女朋友?聽講你收到她的信後,高興的大喊大叫的。”
“他是不是還說我得狂犬病了。”
“哈哈,反正他在你不在教室的時候,做在座子上大聲的講你收到信後種種表現,最誇張是你高興的還和化學實驗室的骷髏握了手。”
“這個胡東,人品有問題,偷窺女生宿舍都不帶打草稿的,你講他的話可能信,他就是想看我的信我沒有給他看。”
“對對,他最會胡說八道了。”高小丫說完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小丫,你還太年輕,我從來不信胡東講的話,考試的時候他選什麼,就等於幫我排除一個,本來四選一的就變三選一了。小丫,請你睜開你那不大的眼睛好好看看,就憑張緘的這個長相絕對就是流言,他長得像是能找到女朋友的人嗎。”劉一鳳頭都沒有抬說到。
“劉一鳳,你幾個意思,我不就偷吃你半袋瓜子嗎,你這樣詆譭我,前幾天我不還誇你長得好看呢,你不用瞪眼也能看出來,我這長相一剎那就能重新整理和拔高你對帥的定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