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人巡夜,可這麼大個鎮子藏幾個土匪還是輕而易舉的,她這種頭上頂著一朵黴雲的人,撞見的機率很可能會比別人高,她還是小心點為妙。

江寒揣著十二分小心,撿著光線好的道路跑,過了石板橋,沿著青河渠西岸往上,不一會青石橋已經在望。

突然之間,兩個人影快速又鬼祟地閃過。

她嚇了一跳,大喝一聲:“誰?”心道,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不會這麼背真撞上埋伏進鎮的土匪了吧?

四周依然靜悄悄,只有她有些尖利的尾音還在空氣中傳播。

“是誰?!大晚上的別嚇人哈,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啊?”她後退兩步,一面準備隨時掉頭,一面又大喊了兩句,“再不出來,我就叫人咯,巡檢司的夜巡隊就在附近,你們最好老實一點!”

“啪!”

一個瓷器飄過她的頭頂,砸在了她的腳下,緊接著一管粗嘎的聲音罵道:“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鬼喊什麼?!”

江寒大囧,拔腿狂奔,再也顧不上什麼人影。直到頂著千草堂守夜小二的罵聲進了屋,她臉上的紅暈還沒有徹底消散。

這件小事很快就被江寒拋在了腦後,因為次日利來茶館還沒開張,田大嬸就挑著原本要在碼頭上賣的包子來找她了。

“你是說那昨兒個從瓦市街上消失的一文攤,今天擺去飲馬街上了?”江寒不置信地確認。

老實本分的田大嬸點點頭,皺著一張臉,道:“是的,小東家,你看這如何是好啊?咱的生意看來是沒法做了!剛才我在碼頭上,那些小販差點要撿磚頭打我呢,幸好巡檢司的差爺們攔住了,還將那些人給教訓了一頓,可是……唉,您昨天不是去黃家了嗎?是如何與他們說的啊?他們怎麼不守信用呢?”

聞言,江寒心中猶如火山在噴發,眼睛驀地就如血般紅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傻透了,送上門去被人耍。明明很顯然的事情——黃員外不僅矢口否認,還與黃德義演了一齣戲,這樣的人哪有什麼信譽可言?

三日之約擺明了就是為了穩住她的緩兵之計,問題是,人家連三天都不想緩,就是要將她徹底打翻在地啊!

昨晚她一定是被棒子打傻了,才會信了他們的邪!

她強忍下心中惡氣,對田大嬸道:“嬸子,你先回去,包子也挑回去讓芸娘看著分。這幾天先別去我家了,等事情徹底解決了,我會去通知你們,麻煩你跟花大嬸也說一說。”

田大嬸憂心忡忡地問道:“這事鬧成這樣,要怎麼了結啊?”

江寒扯出個僵硬的笑:“你別擔心,我自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