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處一批批的乾屍趕來,楚天嘴角抽搐了幾下:“嵐弟你去幫忙,砍掉它們雙腿!”

有夜嵐的加入,幾具乾屍雙腿被砍,失去支撐倒在了地面,然而雙手依然四處亂抓,鋒利且漆黑的指甲將地面刨出一條條深溝。

邊走邊殺,三人漸漸深入,而魔音卻急速一轉,音調直線往上拉高了八度。

夜嵐與野狼一陣茫然,停止了砍殺,楚天也腦袋一沉,手中的彎刀似乎有千斤之重,敲打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然而有幾具乾屍卻已經跳到一丈之內。

“啊!噗嗤……”

無奈之下,楚天硬逼出一口心血噴到彎刀之上,用盡全力往夜嵐寶劍上一敲。

“噹啷……”

一聲旱雷般的巨響,低沉的次聲波如同海嘯般驟然湧出,一圈一圈地漫過樹木,既而淹沒了整座乾屍林。

“呱”的一聲,魔音戛然而止,乾屍立即靜止不動了,如同耗盡能源的傀儡,砰然倒在了地上。

夜嵐和野狼卻緩緩醒了過來,望著倒在腳邊的乾屍,回不過神來。

心脈受創的楚天倒下去了,臉色蒼白如紙,呼吸也逐漸減弱。

“啊!楚兄……”夜嵐尖叫一聲,撲向楚天。

他連忙取出一顆白色的藥丸放到楚天嘴邊,然而楚天牙關咬緊已經不省人事。

俏臉微紅,毅然將丹藥放進自己小嘴裡化開,低下頭,慢慢地將藥送進楚天嘴裡。

野狼握著砍刀像一個守護神,屹立在兩人身邊,眼睛卻不停地往周圍掃視。

一個時辰之後,聞著縷縷幽香,楚天漸漸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的頭枕在夜嵐柔軟的懷裡。

與楚天的目光相遇,夜嵐連忙偏了偏腦袋,俏臉如同塗上了一層胭脂。

“好點了嗎?”夜嵐問,聲音小得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咳咳……死不了,咳咳……”

人的心血有限,比精血還要珍貴百倍,且很難恢復,此後很長的一段時間,楚天將會受盡折磨,動武就會咳嗽、喘氣甚至會吐血。

“以後由我來保護你!”夜嵐挽了一下秀髮,貝齒咬著紅唇,如星辰般的眸子裡射出一縷堅定的光芒。

野狼點了點頭,單膝跪下,雙手抱拳:“野狼願意跟隨公子左右,願為公子奔走效勞,絕無二心!”

他知道,如果沒有楚天,他已經死了幾次,知恩圖報的他,會用一生來償還。

“咳咳……”楚天咳出了一口血,歇了幾息,“我們是兄弟,是朋友,咳咳……”

“別說話,這裡不安全,先離開再說,野狼你前面開路!”

夜嵐彎下腰背起楚天,跟在野狼後面向乾屍林外面走去。

一路上再也沒有看見吊著的乾屍,更沒有聽到嗚咽聲,樹林裡無風,無聲,腐爛的黴氣漸漸稀少,四周依然死一般的寂靜。

夕陽下山的時候,終於出了森林,三人長長地撥出一口氣,似乎從地獄裡回到了人間。

舉目看去:太陽從西山上斜射過來,地面的一切都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那鮮紅圓潤的臉,不再耀人眼目,而是那麼的柔和與明亮。

它向西緩緩地退著,像個俏麗的少女一樣溫存、恬靜。

“咳咳……找個地方修整一下吧!”楚天舒適地躺在夜嵐的背上提議,嘴角掛著一抹微笑,其實他已經恢復了一點力氣,能夠自己行走,但聞著夜嵐身體上的幽香,他有點不想下來。

“下來自己走!”夜嵐明眸轉了轉,側臉叫道。

“咳咳……再背一會,我全身無力。”楚天咳了幾聲,弱弱地咕噥著。

“行,我背!”夜嵐狡黠一笑,纖手卻在楚天屁股上用力一扭,他可是被楚天捏了無數次了,這下收點利息。

“啊!停停!我下,我下還不行麼?沒有一點同情心……”

楚天居然也不咳了,下到地面雙腳像篩糠一樣抖了抖才站穩,又左右搖擺著,如同軟腳蝦一樣走著之字形而去。

夜嵐卻跟在背後掩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