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樹上像臘魚乾般吊著的屍體,三人內心砰砰直跳,昨晚與死神擦肩而過,差點成為一具新的乾屍,心血少點的都會被嚇死。

夜嵐亦步亦趨地跟在楚天背後,

臉色依然蒼白,一手抓著楚天背後的一角,另一手緊緊握著劍,而眼睛卻四顧著。

走在後面的野狼臉如豬肝,眼睛卻佈滿血絲,而手中的大砍刀時不時地晃動幾下。

走了幾里,霧霾依然沉重,腐爛的黴氣充斥著鼻孔,令人噁心反胃。

沒有風,也沒有聲音,一棵棵的大樹寂靜地聳立著,陰森森的樹蔭下,十丈外之景物影影綽綽,彷彿有人在跟蹤一般。

“出來!鬼鬼祟祟的鼠輩!”

停下腳步,楚天沉喝一聲,震落數片枯葉,雙眼卻盯著遠處閃爍著的黑影,夜嵐與野狼心裡一沉,握緊武器防禦。

然而聲音如同沒入了死寂的蒼穹,遠遠地蕩了出去,卻沒有半點回音。

他們看了一會,心繼續往下沉,手腳也有點冰冷。

“走,小心點!”

耳朵動了幾下,又深深地吸了一口黴氣,楚天邁出腳步,沙沙地踩在枯葉上,偶爾踏斷一根枯枝發出啪的一聲,心窩微顫,挑動三人的神經。

心情沉重地走著,大家都清楚能否走出這片乾屍林還是未知數,死亡的陰影依然烙在心中。

“天哥,我們能走出去麼?”夜嵐扯了一下楚天的衣服,腿有點發軟。

“放心,我會將你安全送出去。”他安慰著,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前路還會遇到什麼。

又走了一會,忽然遠處隱隱約約地傳來一陣嗚咽聲,停下來仔細聽,如嬰兒啼哭,如惡鬼在油鍋了慘嚎,又如寡婦在深夜裡抽咽……

而那悽悽慘慘的悲涼之音傳入耳朵,漫上心間,腦海中漸漸滋生出一種生無可戀的幻覺。

夜嵐不自覺地放開了抓住衣角的手,眼神有點呆滯,似乎被人控制了靈魂,成了行屍走肉。

野狼丟掉了大砍刀,嘴角抽搐,老淚縱橫,他居然生出生無可戀之感。

楚天也呆了一息,危險來臨,本能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納起來。

“哞……”

一聲沉悶的牛吼從喉結傳出,一道淡淡的白光一閃,腦袋裡似乎掃過一縷涼風。

“魔音?”

意識似乎清醒了一點,楚天甩了甩腦袋,抹掉額頭上的冷汗,他也差點被魔音所迷惑。

“哐啷!哐啷……”

他揚起彎刀胡亂地敲在野狼的砍刀上,蕩起一圈圈聲波擾亂著魔音。

魔音被擾亂了一絲,頓了頓卻又越來越急速,楚天也加快敲打的速度,拼命地抵禦著。

“哞,哞……”

楚天邊吐納邊用力敲打,兩種不同的聲音纏繞著籠罩在三個人周圍。

此時,迷霧之外,一具具乾屍被魔藤放了下來,且隨著魔音,一跳一跳地向三人靠攏。

隨著魔音的增強,手中的彎刀也似乎在顫慄與掙扎,楚天一咬舌尖,將血噴到彎刀上。

“快點醒來!”楚天一邊用力敲打一邊喊,心裡也越來越著急。

夜嵐被驚醒,茫然了一會,銀牙一咬,舉起寶劍跟著加入了敲打行列,楚天感到壓力一輕,撥出一口濁氣,不久野狼也醒了過來。

“快速敲打!”夜嵐丟給野狼一把刀,自己也掏出一面盾牌。

三人合力,似乎雜亂無章的響聲卻慢慢將魔音蓋了過去。

“屍變!會跳的乾屍……”野狼驚恐地盯住前面幾具跳著的乾屍喊,聲音有點發顫。

“走!野狼你在前面砍乾屍,殺出一條血路!”蹙一蹙眉,楚天邊敲邊喊。

野狼握緊砍刀踏前幾步開路。

乾屍雖然恐怖,但畢竟戰力有限,野狼足以應付,然而乾屍不怕痛也砍不死,幾個回合下來逼得野狼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