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的風會吹乾所有的傷口,老子已經習慣了。”他站起來對著霧哐哐打了幾拳,試圖把霧打散。

他是在荒原里長大的孩子。

已經習慣了這種野蠻生長的方式。

他身上留下的每一道疤都是他生活的痕跡。

他將此視為榮耀。

顧懷薇把藥收了回來。

“對了,你是怎麼找到老子的?老子剛才在霧裡聞了半天都沒有聞到你身上的氣味。”

顧懷薇揚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羅盤:“你得感謝你身上流的血最多,讓我第一個能定位到你。”

“胡說八道,誰說老子身上流的血最多了?其他人一定傷得比老子還要重!”

羅盤繼續轉動,指引其他方位。

“走,我們再去找其他人。”顧懷薇跟著羅盤指引的方向往前走。

狼塵跟在後面。

他不像金姐一樣拉著顧懷薇走。

顧懷薇擔心他在後面慢悠悠地又走丟了,便從翡翠手鐲裡拿了一根繩子準備把他栓在自己手腕上。

結果狼塵有點炸毛:“老子又不是狗,你拿繩子栓我做什麼?”

顧懷薇看著被他一把扯斷的繩子眨了眨眼:“我這不是怕你迷路嘛。”

雖然說,她用的確實是狗繩來著……

“那老子牽著你走。”狼塵反客為主。

“也行。”顧懷薇不計較這些小細節,只要人不搞丟就沒事兒。

狼塵比較過分,拿著繩子就準備勒顧懷薇的脖子,他兩隻手攥著繩子往兩邊大力拉扯了一下,大有一種要把她立刻勒死的氣勢。

顧懷薇扯了扯唇角,一把拍開他試圖搞破壞的手,把繩子拽過來自己弄:“栓我衣服上就行了。”

“衣服上會掉。”

顧懷薇白了他一眼:“栓身上妨礙我打架。”

“切。”狼塵沒得逞,竟然覺得有些可惜。

顧懷薇順著羅盤的指引又找到了西陵鈴,西陵鈴膝蓋上面有一個小傷口,現在已經不再對外流血了。

她被嚇得不輕。

在她旁邊有一攤黑色的小飛蟲屍體。

顧懷薇蹲下身子問:“周川寧呢?”

西陵鈴臉色蒼白,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剛才在霧裡面,有一個黑色的長條狀的東西突然衝向周川寧,直接把他肚子打了一個大窟窿……然後……然後周川寧身體變得好大好大,我看見他的腦袋墜了下來,然後從身體裡擠出無數個腦袋,每個腦袋的嘴巴都可以說話……”

她低下頭抓撓著自己的頭髮。

剛才的那一幕遠超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太獵奇了。

“他讓我跑,然後我就摔倒了,霧裡都是蟲子,我不知道往哪裡跑……太恐怖了!我看見周川寧在我的眼前就這麼炸開了!”

顧懷薇輕輕地撫著西陵鈴的後背幫她順氣:“那個襲擊周川寧的怪物呢?你有沒有看清楚他是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