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十幾分鐘的時間,黑狗突然抽搐起來,頭部粉白的肌膚漸漸充血,眼珠凸起,大股大股的血從嘴裡湧出,很快便死去了。

幾人死死地盯著黑狗額間那個血色的“罪”字,不約而同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好狠毒呀!這簡直是要讓人身敗名裂、不得好死呀!”蘇雅俊捧著小心肝,顫巍巍的說。

花千芊緊緊抿著如花的唇瓣,良久才嘆息道:“她還是這麼狠毒……”

沈天清冷笑道:“有些人從出生起,身體裡流的就是狠毒的血液,與這樣的人為敵,唯有至死方休。”

他說這話的時候情緒很平靜,但語氣卻很重,帶著些許滄桑和悲涼,還有深切的痛恨,字字句句都彷彿帶著血腥之氣。似乎有什麼要從那平靜的外表下咆哮著衝出來一樣。

洛水漪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那樣平靜的憤怒,讓人懼怕。

師傅他,到底有著一段怎樣的過去呢?

星月哆哆嗦嗦的勾住洛水漪的胳膊,聲音都在顫抖:“小……姐,這也太……太邪門兒了吧?”

沈逸風不在,花千離難得正經的皺眉盯著那個血紅的“罪”字,看向沈天清道:“怎麼會這樣?”

沈天清搖搖頭,道:“不知道。我這幾天去瞧了瞧那隻怪物,我發現這兩種東西都是它分泌出來的。南疆人用這種透明的固體物養蠱,可以事半功倍,所以他們在祭祀儀式上燃燒這種東西以感謝蠱神的贈與。而這種液體,應該是那怪物的口水。只是沒想到它們合在一起竟會產生如此詭異的情狀。”

洛水漪思索道:“難道就是因為這種詭異的現象被人無意中發現,所以他們才假借蠱神的名義建立了自己的政權?”

蘇雅俊道:“很有可能。古人愚昧,很容易就相信了,這就是所謂的思想統治吧。”

花千離突然問道:“既然發作的這麼快,那那個剩女為什麼還要用七天的時間呢?”

沈天清點點頭道:“問得好。”

他晃晃手裡的瓷瓶道:“這玩意兒用在人身上效果要差一點。反正我試過了,沒多大用。就是稍微有點氣悶。所以我猜它可能需要人體吸收到足夠的分量才行。”

花千芊招來季黎軒的暗衛將那隻黑狗屍體秘密處理掉之後,臉色肅然道:“我去告訴軒和公子,看他們怎麼安排吧。”

洛水漪點點頭道:“告訴妖孽叫他老老實實解蠱,我明天去看他。”

蘇雅俊站起來伸個懶腰,晃晃悠悠的回自己院子睡覺去了。

星月和花千離也離開了。

洛水漪看著沈天清,猶豫再三,才開口叫住他:“師傅。”

沈天清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疑惑的道:“丫頭找我有事?啊,是不是要做紅燒肉犒勞我?”

提到“紅燒肉”,沈天清矍鑠的目光變得更加光亮。

洛水漪搖搖頭。

沈天清立刻就蔫了,有氣無力的說:“那你找我幹嘛?”

洛水漪看著他道:“師傅你……和妖孽他娘……”

“我會告訴你們的!”沈天清立刻打斷她,彆彆扭扭道,“我總會告訴你們的,但不是現在,鈺兒他都答應我,暫時不問了!”

看著自家師傅一副為難的樣子,洛水漪也值得作罷,無奈道:“好吧,那您可以走了。”

沈天清不死心的問:“真的沒有紅燒肉吃?”

“沒有!”洛水漪斬釘截鐵的把自家師傅趕了出去。

“哼!沒有就沒有,大不了老子自己做!不孝徒弟白眼兒狼!哼!”沈天清哼哼唧唧的往廚房摸去。

洛水漪垂下眼簾,嘆口氣,她直覺師傅的過去一定是一段痛徹心扉的經歷。

情之一字,終是最傷人。

如此看來,他們之中,目前唯有一個蘇雅俊最是逍遙自在。只是不知這種無牽無掛能持續到幾時呢?

明天千若就要來了,那樣深愛沈逸風的她又該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