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城門衛傳話,眾人下城樓出迎。

徒三想起一事道:“這回得多謝謝小寶,滁州有糧倉,可大家都看到了,好糧著叫人換了,剩下的都是摻了砂石的麩子。要沒有小寶叫人急時運糧過來,軍營裡就要斷炊!”

馬寨主笑道:“又不白給咱的,不是算了賒欠?聽說豹子那小子還代小寶跟三爺換了城裡的旺鋪,三爺到底心疼外甥,也沒虧著他!”

徒三道:“是豹子機靈,見如今南北交通斷絕,商路不通,就藉著運糧便宜,倒騰了一堆南貨過來,留了妥當人打理,如今南貨鋪子已經開張了!”

江平讚道:“小寶爺聰慧,目光長遠。”

當時徒三還沒有佔滁州,別人都沒有想起糧草事,霍寶就將事情想到頭裡。

霍寶發起的糧鐵生意,以親緣為紐帶,並沒有拉太多人入夥兒,六成股份只分了霍五、霍五的三個把兄弟、徒三、鄧健。

看似霍家父子佔了大頭,可不是這樣算的。

徒三、馬寨主、杜老八三人都在滁州,刨出去養童兵的三成,霍寶將三成出息送到滁州,曲陽縣、濱江縣那白各兩成。

在江平眼中,這種分得清主從的分配方式,正能體現霍寶的聰慧。

要是霍寶曉得江平尋思這些多,肯定無語。

腦補,是病。

幾人說話的功夫,到了城門口。

數千人馬浩蕩而來,卻是井然有序,不見雜亂。

加上一色白衣,多了肅穆,這軍勢哪裡是亳州那些還拿著鋤頭的農民兵能比的?

徒三看得雙眼放光。

江平、林師爺、唐光等人,心思各異。

馬寨主卻忍不住遮住了眼睛。

辣眼睛!

誰鬧出的么蛾子,跟奔喪掉孝似的!

別的白衫軍,號稱白衫,也不過是反穿衣服,露出裡面的白麻裡衣。

既方便,又省事。

不做白衫軍的時候,衣服正過來穿就行了。

像這樣統一披著白馬甲的白衫軍,還真是頭一回見。

鄧健、霍五、霍寶等人騎馬在前,看到城門口出迎的人,都策馬疾馳了幾步。

“姐夫,鄧大哥!”徒三上前兩步,親自牽了霍五馬韁。

“小三兒!”

霍五翻身下馬,把著徒三肩膀,上下打量一遍,最後落在他嘴角水泡上:“怎麼還上火了?可是遇到了難處?”

徒三不由心酸,萬事靠後,先關心他身體康健的親長也只剩下這個姐夫了。

豈止嘴角是泡,他嘴裡也都是黃豆大小的水泡。

鄧健與霍寶等人也都下了馬,圍了過來。

都不是外人,徒三苦笑道:“我才知曉,前些日子亳州孫元帥設宴殺死張、李兩位元帥,吞併了兩方勢力,如今亳州怕是要亂,我連累大家了!”

說到這裡,他看了眼霍寶,對霍五道:“姐夫,亳州不太平,不能帶小寶去!”

霍五不以為然道:“不太平能咋不太平?之前柳元帥強邀,咱還擔心是‘鴻門宴’,這麼看來,倒是請咱們做外援助威去了!這不正好,咱們遠去是客,幫著吆喝兩聲也不費力氣,有熱鬧瞧著就是!”

鄧健也道:“霍寶力大,勉強可為先鋒!”

這話是好話,可這口氣中滿是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