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雨面色有些潮紅,可見剛才的爭論很激烈。

女僵直接說,八卦鎮出了變化,恐怕是等不到明天了,希望張掌門今天就兌現承諾。

張秋雨臉色難看的說,現在情況有變,童童的爸媽也同意留在天師府。

胡說!我聽他反悔氣得不行,為了不讓天師府的人看出我著急,幾日來我想都不敢想,現在得到這樣的結果,我眼圈一下就紅了。

女僵神色也很冷的問,如此說來,天師府這是要反悔?

不要誤會!坐在張秋雨下方首位的老者站起來,他年歲不輸張秋雨,鶴髮童顏,雙眼炯炯有神,起身說,掌門師兄說的是真話,留在天師府,是張童父母的決定,如果不信,我現在可以帶你到後山,親自問過。

我當然不信,肯定是他們用了什麼手段。

後山是天師府禁地,有一大片空地,上面有幾間簡陋的茅屋,我爸媽爺爺和吳老狗就住在裡面。

我去的時候,父親和母親都還在鋤地,像是一切都沒變。我見到他們眼淚嘩的就滾出眼眶,遠遠的喊了聲,我媽手裡的鋤頭一下就落到地上,飛奔的朝我跑來,一把把我摟在懷裡。

三年不見,我抱著她嗚嗚的哭。

爺爺和父親也過來,女僵打了個萬福,喊了聲,父親,爺爺。

母親這才想起來女僵在旁邊,捧著我的臉,在我腦門上親了幾下,急忙朝著女僵看去,她臉上淚水未乾,此時卻掛著笑容,上下打量著女僵。

女僵忙喊了她一聲。

吳老狗湊過來,問我陳浩的事,陳浩沒來得及跟來,白無雙跟他好像有重要的事要做。我先放下父母的事,跟吳老狗說了下陳浩。

聽說陳浩拜入邪門,吳老狗表情怪異,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我對邪門瞭解不多,現在著急爸媽的事,也就沒細問。但相信女僵既然讓陳浩入邪門,那就不會害了他。

回過頭,見我媽拉著女僵的手,眼裡笑盈盈的,不停的問著一些問題,無非是我聽不聽話,調不調皮,搗不搗蛋。

女僵的回答很有深意,不管什麼問題,她都只是輕聲說,還行。

那意思就是我調皮,搗蛋,不聽話。母親聽了瞪了我一眼說,以後他要是不聽話,你替我狠狠的揍他,不要慣著他。

我插嘴說,媽,爸,爺爺,天師府同意讓你們離開,可是我聽張秋雨說你們不同意。

爺爺臉色一沉,冷著臉說,那是你大伯。

張秋雨是我大伯?吳德說他都活了一百五十歲了,那爺爺……

女僵沒有我這麼吃驚,應該是聽到過一些風聲,而且我們都是張家人,帶血緣關係也不奇怪。

我們得留下來,有些事你長大了就會明白。我爸過來,現在的他看起來還是像個農民,但那眼神,已經不是那個蹲在門檻上抽菸的莊稼漢子了。

不行,肯定是張秋雨用了什麼手段逼迫你們,我這就去找他。

我當然不肯相信。

爺爺一把拉住我說,當年要不是你大伯,我們都落到李廣福手裡了。

我抹了把眼淚,還要在問。但爺爺臉色一變,突然讓女僵帶我回去。我死活不肯走,我媽也不停的抹眼淚,但女僵拽著我,走出五十米後,前面的景象突然模糊,農田,茅屋,還有爸媽全都不見了。

陣法,是陣法。我對著女僵尖叫,張秋雨那老匹夫,他用陣法困住了爸媽,你快去把他們救回來。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我見女僵不動,緊緊的拉著我,也不讓我過去,生氣的用腳踹她,撓她。

這時張秋雨從後面走來,問女僵說,現在你知道是什麼原因了吧?

女僵拉住我的手,點了點頭。我看見,她的眼角溼潤了。

張秋雨嘆了聲,對我說,童童,這就是命。你的親人,只剩大伯了。

老東西,你什麼意思?我咬了女僵一口,回頭才惡狠狠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