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安的手向來是冰冰涼涼的,哪怕是大夏天,她的手向來冷,孔供奉老大夫看過了,都說是心血少的緣故,她每到冬天便覺得日子很難熬,可是等到沈琛握住她的手,她忽然便覺得從指尖開始熱了起來。

沈琛雖然練武,可是手卻跟他的身形一樣,雖然都偏於清瘦,卻並沒有那些魁梧大漢一樣的粗糙,衛安被他穩穩地握住了手帶下了轎子,一眼便看見了地上鋪著的紅毯。

沈琛隨後便放開了她,玉清急忙上來扶住她,輕聲讓她當心,她低低的應了一聲,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裡,一隻腳邁進了臨江王府的門檻。

等拜過天地,拜過父母,衛安便在一片朦朧裡被沈琛牽著進了新房。

平西侯府的方位她是清楚的,可是臨江王府她的確是只來過一次,因此完全只能被動的跟著沈琛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終於到了地方,被幾個人接著進了屋子,又按在了床上坐著。

屋子裡比她預想當中的還要熱鬧,她有些不安的絞著手,還來不及深呼吸一口氣,便聽見喜娘在一邊叫沈琛用喜稱挑帕子。

沈琛還沒用過這東西,小心翼翼的將帕子挑起來,得了喜娘一個稱心如意的唱喏之後,便滿臉笑意的看著他今天的新娘。

屋子裡至少點了不下十盞燈,衛安一下子被扯去蓋頭還有些不適應,抬手擋了擋眼睛,才下意識的朝著沈琛看了過去。

他今天和她一樣,身上穿了新郎官才穿的大紅色。

一般男人穿紅色很少有能穿的出挑的,可是沈琛不,他眉目分明畫不如,大紅色罩在他身上,只是把他襯得更加的俊秀罷了。

屋子裡靜默了一瞬,緊跟著便有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走上來誇了一聲:“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啊!瞧這新娘子,可真是漂亮的叫人移不開眼睛了!”

平時再殺伐果斷的女人,到了這個任人品頭論足的時候,也不能再保持鎮定了,衛安被眾人看的臉上一紅,就急忙低下了頭。

眾人便都善意的鬨笑起來。

這個時候,一陣喧譁中,喜娘兜頭兜腦的朝著兩個新人灑了一堆的紅棗花生之類的東西。

衛安被砸的微微偏頭,沈琛下意識的抬手去替她擋,又引來女眷們的一陣笑聲。

在這一片喧譁聲中,終於正式禮成了,女眷們便都紛紛圍上來眼熟新娘子。

衛安略微掃了一眼,其中大部分人都是認不出的,平西侯府已經沒人了,所以才會在臨江王府舉辦婚禮,這些人應當都是臨江王府的親戚。

可是臨江王府的親戚,應當都是宗室,這些人卻都是不認識的,她有些不安,便垂著頭裝做嬌羞。

沈琛當作沒看見她們,自顧自的吩咐了立在屋子裡木偶人一樣的幾個丫頭:“夫人讓你們做什麼就是什麼,聽明白了沒有?”

這話應當是已經吩咐過一遍了的,那些丫頭們戰戰兢兢,立即便跪了下來。

屋子裡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