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諳這幾年太順風順水了,雖然有沈琛被刺以後臨江王短暫的冷落,可是那也不過是一時的低谷罷了,他到底是臨江王身邊所剩不多的,又有能力,母親又得寵的兒子。

加上他確實豁的出去,為了揪在幾次連性命都不要。

最關鍵的是,他還在一次巡視堤壩的路途中救了臨江王,以身替臨江王擋了滾落下來的沙袋,險些就要了性命。

這種用性命和父子血脈天性換來的尊重和信任,不是一時一刻或是一件事就能土崩瓦解的。

想要讓臨江王捨棄這個兒子,就得讓他不斷的犯錯。

臨江王妃悠然自得的啜了一口茉莉花茶,看著枝頭上的鳥兒笑了笑:“她們欠我的,都該還了。”

廟裡過的那不是人過的日子,她抄佛經,敲木魚,心裡的恨意卻不減反增。

她如今多的是耐心了。

以後那些人一個也別想再欺負她。

秦嬤嬤答應了,正要回頭去吩咐下去,就聽見臨江王妃又出聲叫住她:“等等。”

秦嬤嬤應了一聲,急忙又轉身回來聽吩咐:“王妃,您還有什麼吩咐?”

臨江王妃便放下茶盅出了一會兒神,好半響才道:“回信送出去多久了?”

秦嬤嬤反應過來,知道是在問送給楚景吾的信,這件事是她親自去辦的,聞言便立即回道:“已經半月左右了,想必此刻世子已經看到信了。”

半個月啊。

臨江王妃輕輕的嗯了一聲,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的敲擊了一陣,才蹙著眉頭嘆了口氣。

她在半年裡已經把自己想要的都想清楚了,可是她那個蠢兒子,恐怕還在做夢呢。

原本楚景吾就跟楚景行不同,處處都是需要旁人替他操心的主兒,一門心思的跟在沈琛屁股後頭,沈琛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全然沒個當王爺之子的自覺和野心。

而現在出了這麼多事之後,在他心裡更加認定自己和楚景行都是壞人,都是處心積慮的算計沈琛要他死的。

她想起這些,就有些厭煩惱怒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再有本事,沒那個能耐做兒子的主,便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惹人心煩。

她想好了計劃,可是楚景吾若是不配合,到頭來也是白搭。

當務之急,除了剷除瑜側妃和楚景諳,給楚景吾鋪路之外,也得要楚景吾自己能爭口氣,配合一些。

偏偏現在楚景吾卻只知道跟著沈琛,以沈琛馬首是瞻。

送去京城的訊息,竟不需要透過楚景吾,而會直接送到沈琛手裡,每每想到這些,臨江王妃便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