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之前心裡尚且還有顧慮,可是到了此刻,聽見裡頭沈琛的聲音,那些顧慮都已經拋到腦後了。

不管怎麼樣,她的身份決定了她絕不是那些能被沈琛一睡了便不負責的人,雖然或許只能當妾侍,可是那又怎麼樣?

就算是侯爺的妾室,跟陳夫人這個位子比起來,那也美妙太多了。

漢帛微微側目,應了一聲,便抬高了下巴,不掩飾厭惡的道:“進去吧!只准她一個人進!”

他伸手一指許嬌嬌,面上盡是冷淡。

伺候欽差的人嘛,傲氣自然是該有的,那些婆子僕婦都不以為意,匆匆應是。

這可是送進去伺候的,當然只能讓姑娘一個人進去,難道還要別人進去嗎?她們急忙朝著許嬌嬌使眼色。

許嬌嬌深吸了一口氣,急匆匆的跨過了門檻,站在屏風外頭不敢抬頭,低聲喊了一聲:“侯爺......”

這個稱呼,光是喊出來,不知道為什麼,便覺得身上心上都發顫。

她到底是個姑娘家,雖然許家是商戶,可是因為愛惜女兒,也讓她們跟著男孩子讀書,該懂的都是懂的。

到底不是什麼光彩的行徑,她有些臉紅,希望自己喊出了這一聲,接下來沈琛便能憐香惜玉一些,主動一些。

不知道等了多久,裡頭終於有動靜了,沈琛開了口:“進來。”

短短兩個字,她卻緊張到手心出汗,急忙應是,轉過了屏風,便正對上沈琛的眼睛。

那雙眼睛她之前已經在席上看見過了,那時候他的眼睛含笑,讓人如沐春風,可現在這雙眼睛卻冰冷至極,雖然仍舊如同葡萄,卻是浸在水裡的冰葡萄。

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這跟她想象的場景不大一樣,這場景也跟她想象的不大一樣,沈琛眼睛裡沒有半點情慾,甚至也沒有半點憐惜。

她有些慌了。

沈琛揹著手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輕輕朝她抬了抬下巴:“坐。”

她身體都是僵直的,不知道為什麼,竟覺得沈琛的目光讓人膽寒,好半響才在沈琛的提醒下坐下了,低聲道:“侯爺......”

沈琛沒有理會她,當即打斷她的話,直截了當的問:“誰讓你來的?”

許大善人不會做這種蠢事。

他們之間結盟的關係是靠著許員外做的錯事,可是更大的原因是,他需要在榕城的,能完全掌握在他手裡的人。

許大善人有這個自覺,他也給許大善人提供了足夠的回報。

他們之間已經銀貨兩訖了。

許大善人應該知道,送一個女兒來,是賠本又不划算的買賣,很容易引起其他三家的不滿。

何況,他知道,這個姑娘該已經定了人家了他對這四家的事都很清楚,知道許家的姑娘不多,且都基本已經嫁出去了,沒嫁出去的也都已經有了婚約。

許大善人除非是瘋了,才會送有婚約的女兒來他的床上,還要給他下催情藥這樣的昏招。

那就是有人故意想要利用這個姑娘,來讓他這個欽差背上好色的壞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