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五·罪名(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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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安收到帖子的時候,沈琛也收到了進宮的宣召。
隆慶帝這回召他進宮是為了福建市舶司的事,因為福建沿海鬧騰的厲害的事,他已經連著好幾天召集內閣議事了。
“待會兒錢士雲他們要來說福建的事,你就在旁邊聽著。”隆慶帝眼睛裡帶著疲憊,眼圈旁邊是一片烏青,掩嘴咳嗽了兩聲停了下來,才說:“到時候你去了那邊,心裡也好有個數。”
他變得更多了。
對人的猜疑也好像少了幾分,面上更顯憔悴蒼老,連眼睛裡的光亮就漸漸的好像更少了。
沈琛在旁邊低聲應了一聲是。
不一時內閣的幾人便都到齊了,加上司禮監掌印太監安公公,便開始議事。
“去年一年,光是要求除海盜,建船隻這一項,兵部和工部便撥了三百萬兩銀子下去,可是那戰船卻到如今都還沒見著影子!”陳御史率先開口:“現如今,福建戰事連連,最近竟又說什麼倭寇猖獗,要求禁海!”
錢士雲摸著鬍子,思索了半天才接了這個口,慢騰騰的道:“若是真的禁海,市舶司一年出產給波斯、印度和東瀛等地方的絲綢,茶葉,瓷器等等出產共千萬兩銀子的出息,難不成便不要了?!若是如此,朝廷每年撥那麼多銀子給福建浙江這些地方做什麼?養他劉必平又是幹什麼吃的?!”
內閣換血了。
劉必平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從前這些話沒人說,現在在座的這些人裡頭,可沒誰拿過劉必平的銀子,是時候發難,並且換上自己的人了。
沈琛在旁邊若有所思,怪不得隆慶帝把他拎進宮裡來,要他往福建去了。
劉必平看這樣子,恐怕是坐不穩福建的位子了,隆慶帝是要他去當那把刀,把劉必平給解決了的。
果然,隆慶帝的眉毛動了動,看了錢士雲一眼,又把目光落在了兵部尚書徐安英身上,輕描淡寫的道:“銀子是撥下去了,也是你們兵部寫的條子,你們兵部親自籤的字。如今出了事,你們兵部怎麼說?”
徐安英眼觀鼻鼻觀心,想了想便道:“早先劉必平上奏摺哭窮,一味的訴苦,原本我們兵部已經向戶部領了一百萬兩銀子下去增強防務,這麼多年陸陸續續,每年總也有不少於一百萬兩的軍費往下發,可是福建這個窟窿總填不平,比起浙江來,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去年的造船的三百萬兩銀子,原本我們也是不批的,是夏老首輔一力促成......”
這是推托之詞,可是同時卻也是實情。
朝中有人好做官,有夏松在,他要批銀子,兵部有什麼法子?
隆慶帝的目光便尖銳起來:“扔了這麼多銀子下去,泥牛入海!如今竟來跟朕訴苦哭窮,還要朕禁海!禁海了以後,這虧空誰來填補?!就算禁海,那些倭寇和海盜便不打來了嗎?沿岸百姓便安居樂業了嗎?!真是賣國賊!”
賣國賊三個字一出,基本上也就給劉必平定了性了。
太極殿一片靜謐,再沒有人敢吭聲。
隆慶帝便又問:“如今劉必平要禁海,你們怎麼說?”
海自然是不能禁的。
可是劉必平也的確是個大麻煩。
福建上下鐵桶一般被他把持在手裡,福建總兵又是他的姻親,那些海寇這麼多年打不盡,大家從前不知道,現在也都摸出門道來了,知道都是他所為。
可是知道歸知道,真的要對他怎麼樣?
他本來就是個首鼠兩端的人,一聽見風聲,恐怕會立即投奔了晉王。
到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