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來又往外走,清荷跟在他後頭,猶豫了半響才站定了腳出聲:“王爺,我雖然是後頭才跟著娘娘,卻極清楚她的性子,她必定是不想姑娘知道的......”

要是明魚幼真的覺得有退路,當年也不會鬧那一場彆扭又故意去萬安寺了。

鄭王停也沒停。

知不知道是後話,可衛安是他的女兒,

她原本能跟其他王府裡的郡主縣主一樣活的肆意瀟灑,如今卻要在長寧郡主手底下討生活......

親衛等著他許久了,見他出來,連忙湊上來告訴他:“臨江王小鎮國跟沈三公子起了大沖突,沈三公子已經走不得了......”

鄭王根本沒心思理會這事兒,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的往前就走,親衛亦步亦趨的跟著,還告訴他:“衛七小姐,似乎也在通州......”

鄭王的腳步就猛地頓住了,回頭看著他:“怎麼說?!”

一個才十歲的小姑娘,這個時候來通州幹什麼?

他想起之前那些不好的傳聞,還有從清荷嘴裡聽到的那些關於衛家苛待衛安的事,覺得喉嚨裡好像都籠罩著腥甜,以為衛安又是被遣來的。

他還知道當初普慈庵發生的事。

現在想到依舊還心裡發顫如果最後沒證實不是衛安拿的那柄玉如意,以後衛安的名聲該差到什麼地步?會過什麼樣的日子?

而如果清荷不來找他,他是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自己的女兒沒有死的。

當初他最後查到了建州,查到了萬安寺,拼了命冒著大雨趕去了,卻只能看見明魚幼一座小小的墳冢。

衛陽清說明魚幼難產,連著肚子裡的孩子一併都去了。

他已經不記得當時是怎麼難過了,反正總不能不活著他當初也跟明魚幼說過的,隆慶帝真要追究,他就跟明魚幼和孩子一同當普通庶民,實在不行,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他是皇子,還是不怎麼受寵的皇子,直到他父皇最後了,才想起唯有他這個兒子最老實,開始待他日漸不同起來,他就隨著心意做過這一輩子以來唯一想做的一件事,跟皇帝求娶明家女,皇帝答應了,他才去明家求的親。

在他心裡,好不容易求來的和明魚幼一起過的那幾年時光,是這一輩子最如意的時候了,如果以後死在一起,到了地府也還能一起的。

可明魚幼不肯,為了他的性命甚至還要遠走。

他不為自己,也總得為明魚幼活下去,為明家活下去明家的案子,上上下下都透著蹊蹺.....親衛看他出神的久了,壯著膽子咳嗽了一聲:“有些蹊蹺,好像是.....喬裝出來的......”

好端端的,怎麼想到要喬裝來通州?

鄭王想到回報說最近衛安在定北侯府已經不如往常那麼舉步維艱,心裡的疑慮更重,回頭問親衛:“你怎麼知道的?”

他再能耐,也不可能潛進人家內宅,衛七肯定是沒監國的,衛七喬裝來了通州,他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