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雖不想生,但現在便考慮起了這事,那是想嫁了?”岑隱顯然捕捉到了別的重點。

“我是想嫁,只可惜,世子爺沒來提過親呢。”時非晚竟難得順著岑隱想聽的話接著道。

岑隱雙瞳陡然閃亮,猛地抓住了時非晚的手,“如此說,我提親,晚晚一定會嫁了?”

時非晚本只是一句玩笑之言,沒想到岑隱竟忽然這麼認真正經起來。本想玩笑著回一句。可此時瞧著岑隱眼底隱埋的不盡期待與渴望,時非晚已不忍說出拒絕的話。

她知道,他實在等了她太久了!

她是還小,可他已經不小了。

“嗯嗯,等回家……”

“那我們回家!”

時非晚話沒完,便感覺自己被猛地抱了起來,隨後,被岑隱帶著往來時路退了回去……

時非晚住在了州守府,回來後岑隱便向營裡下達了明日啟程奔濟州的命令。時非晚一陣無語,不是說好的擔心她身體不便奔波嗎?但用此話駁岑隱時,岑隱便立馬會說他會是她的靠墊。

時非晚心中暗罵:男人果然都一個德行!口是心非!

由於自己懶軍中事兒暫全交給了岑隱,軍中兒郎們自然聽起了岑隱的話。這不,連夜便準備了起來。也是這天夜裡,時非晚今白天見過的那位蘇姥以及婷婷尋了過來。

“時……時帥……”蘇姥被帶到時非晚跟前時滿目惶恐與敬佩。

“師傅在上,請受徒弟一拜。”孫女蘇婷卻是一點也沒身份上的顧忌,時非晚還沒問話竟就先當著眾人的面給時非晚大大磕了個頭。似乎她先磕了頭,時非晚就絕對沒有餘地反悔了似的。

且為了提高成功率,她還大大的又朝岑隱磕了個頭,道:“師公在上!”

“噗……”時非晚直接被逗笑了,讓她起了身,便睨著岑隱道:“師公可有準備見面禮?”

岑隱哼著鼻子命人將一把寶劍遞了過來交給了婷婷,道:“婷婷若只是想學武,我可指派幾位洛州的武師教你。但你這位師傅……她可不是洛州人呢。”

此言落那蘇姥立馬壯著膽子道:“兩位將軍,婷婷乃是孤女,是老婆子在街上撿來的。若兩位將軍願意收留,婷婷願隨將軍去往京都城。”

婷婷直接起身抱住了時非晚的腿,忙道:“師傅,頭磕了,您不能言而無信,這就不要婷婷了。婷婷會洗衣做飯,會端水暖床,會比師公更會甜言蜜語,一定不給師傅添麻煩。婷婷吃得還少,婷婷……”

一邊說,一邊竟是擠出了一汪淚來。她可是問清自家姥姥了,眼前這位大姐姐就是時非晚!那個大楚唯一的女戰神!扒了她的皮她也不換師傅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時非晚本就是個紳士,以前見不得女人哭,現在更見不得這麼小的丫頭哭,立馬狠瞪了岑隱一眼,道:“世子爺不會安排便別安排。”

岑隱一陣冤枉。他說什麼了?不過就是想讓丫頭想清楚願不願意離開洛州嘛。

“師傅,我家姥姥今年九十有三,上已無阿爹阿孃,下已無阿兒阿孫,而且身……”

“丫頭可吹過了點!頂多七十有三。”岑隱立馬打斷戳穿。

哪想又遭來了時非晚的一擠瞪眼,岑隱立馬見眼色行事,忙道:“阿石,你去替姥姥跟婷婷收拾行李,明日一同啟程。”

處理好了婷婷老少,岑隱嘆了口氣,開始為自己後半輩子的威嚴與人生擔起憂來,心想著就算娶了個元帥,基本的夫綱也一定還是得有的,否則回了京哪來的男兒面子。便默默開始提醒自己往後一定得威嚴一點。

不想這夜裡進了時非晚的屋後,便直接被她關了出去。

理由竟然是什麼狗血的“婚前不便同屋!”

不便?可他們不是早同過屋了麼?

這規則現在遵依有個鬼的用。還有誰不知道他們之間那點子不乾淨的關係嗎?

岑隱一陣氣餒。這七日來某人一直在養病,他倒是留在了她身邊,可因為怕打攪吵醒她,可是什麼也沒敢做,親都沒捨得重親。

當然,也還有一個原因,戰時這種時期,岑隱也不會在此時做什麼某些儘管他一直惦記著的事。今兒個所有事稍微回了點正軌,哪想後果更慘:連個小臉都沒法子多瞧幾眼了。

那頭,時非晚將岑隱關在門外後相當不後悔。

既是決定要嫁他了,那麼,總該遵循點儀式感。還沒嫁便老窩一屋子總讓她覺得怪怪的。而且:她決定傲著點,總不能聘禮都還沒收便立馬將自己給交出去了!對,此才是最關鍵:時非晚實在沒辦法相信某人的定力!

“姑娘……”流衣倒是取代岑隱窩在了時非晚房裡,世子爺一出去,小丫頭明顯有些樂,賊兮兮的將兩個藥瓶子塞到了時非晚跟前,道:“姑娘,我師傅給你的。今兒個我忘了給你。”

“這是什麼?”時非晚知流衣那位師傅是個乞丐毒師。上次住潞州城時她其實還見過。這一次他七日前救了自己,可她還沒醒來他便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