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戰起(11)(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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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那護身軟甲破了!
破了一角,就是那胸口的部位。想是沐熙救她時她所中的那最後一槍給刺破的。只不過沐熙出手太快,那支槍被挑了起來,在此之前才剛剛破入時非晚的身體。當時時非晚身上還染著別人的血,故沐熙與許多親兵都沒發現,後來時非晚中途歇戰才讓流衣匆匆處理了下。但完了後她又動過手,直到此時,流衣才給她認真處理起了傷口。
“姑娘……”
“我沒事,比我傷重的多了去了,死不了。”時非晚瞧著丫頭紅彤彤的眼,捏了一把她的臉,道:“小丫頭還跟當初一樣,還以為你長進了呢。”
“姑娘比我還小,不看身份當叫我姐呢。”流衣不服氣的哼了聲,道:“若沒我,姑娘興許早死在這地了。”
“是是,衣衣長進了,厲害了,以後可都得靠你了。你這麼厲害,倒是給我止個疼。”
“姑娘還知道疼?我還以為姑娘是個鐵人呢。”流衣說著說著便又抹了一把眼,道:“瞧瞧姑娘你這一身傷,如今不止身上,臉上還添了疤,手又糙成這樣,也不知世子爺怎還能瞧得上你。”
只這話完卻又立馬搖了搖腦袋,道:“不對,姑娘還是不要嫁進擎王府了。這天底下這麼多兒郎,誰都比世子爺好。不會有任何一個男兒,捨得讓自己的媳婦受這份苦。世子爺倒好,親自將姑娘送進了這地獄場。我原瞧著他是個好的,如今看來姑娘跟誰都比跟他好。”
時非晚聽著眼神一寞,忽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姑娘……”
“給我鏡子。”時非晚道。顯然她只注意到了流衣前半段話。
她臉上是有傷,方才流衣也給她處理過。可她一直還沒敢瞧自己此時是何等模樣。
她是有護身軟甲,可軟甲護不了臉。在那樣的情境之下,她也顧不了自己這張臉。
流衣袖下的手指輕顫了下,從身上掏出了一塊銅鏡,只卻忙道:“姑娘放心,姑娘還小,長了疤,處理得當也能痊癒的。況且沒有太過深入,姑娘信我,能治的。”
時非晚未語,看向了銅鏡中的自己。如今她已十七,與當初那個閨中女兒相比,五官已經長開了許多。本應是愈顯傾城的一張臉,可現卻被她糟蹋得多了兩處相當明顯的疤痕。銅鏡裡的容顏,現在倒是襯極了她現在這個身份,透著一股子不好惹的凌厲與狠勁,只怕此時若是出現在京都名媛圈裡,會直接將那些姑娘嚇得退遠十里不敢接近。
她如今踏過千軍萬馬的屍體,那股子殺氣與死神一般的狠勁已融進了她整個人的氣質裡,任這幅容顏過去如何軟媚嬌柔,如今她從左到右無論怎麼看都已與那“柔”字掛不上鉤。
“他若敢嫌我醜,不要了便是!”只幾息怔然,時非晚便放下了銅鏡,語氣平靜的說道。
這份平靜源於對岑隱的自信,亦是源於某股子釋然。活下來已是大幸,她已無心力再去糾結一張臉。
這份平靜,亦源於她如今骨子裡的一股凌傲。哪怕她對岑隱沒自信,哪怕岑隱真的會嫌她,她如今也已完全不是依附於任何其他人而存的個體。她的未來,不會因一個男人嫌她醜陋便從此無光。
換句話說,如今若回到時家那伯府,便是她那些爺爺奶奶,她的父親時滿墨,也已沒有資格再指指點點她!
“去看了沈凡沒有?”時非晚瞧著流衣似在琢磨著如何治好自己身上傷疤的小臉,忽然問道。
“死不了。”流衣哼了聲,有些責怪的道:“姑娘將一半那麼厲害的親兵都給了他,還給了他一顆那麼珍貴的護心丹,他要是死了可真真浪費姑娘的這份用心。若不是為了護他,姑娘身上的傷勢大抵也不會這麼重。”
是!沈凡還在。只不過大抵一兩月難以下床了!
他還活著是時非晚後來從軍中人口中得知的。乃是她留給沈凡的那些親兵強力將他帶了出來,也是她戰前給過他的一顆護心丹強護住了他一條命。
那護心丹的效果讓時非晚覺得相當驚奇。好得她總覺得不應該是這個時代的醫者能研出來的。這不由得讓她想到了那款七彩玲瓏鐲,想起了藍天口中的那個藍星……
“你再去看看,我瞧著他的傷勢重得似乎撐不到明天了。”時非晚卻還是道。
“哪有,姑娘我比你懂醫術,他死不了。”流衣忙道。
只卻瞧著時非晚一副疲憊的表情,也不願再多擾她,便道:“姑娘,我明日再過來給你換藥。”這才退了出去。
時非晚看向流衣離開的方向,總覺得小丫頭方才提及沈凡時的反應,似乎……透著股怪味……
“流衣姑娘,你怎麼來了?”某帳篷之內,常太醫瞅見流衣掀開帳簾而入時,有些吃驚。
流衣雖跟與靈昭一樣,如今都在軍中為醫。可她平時一貫只進行初步處理,長期護理這種活兒她是不參與的。但她此時進的這帳,乃是沈凡待的地,已有其他軍醫看護並沒她什麼事了。
“他死了沒?”流衣直接問。
“你這丫頭說的什麼話。”常太醫摸了摸鬍子,睨了她一眼。不過心裡相當清楚流衣這股怨氣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