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非晚聽言若有所思。又問道:“世子爺西邊是脫手了麼?”

“可不是。大哥入了朝,混了個御史閒官,擎王府暫交給了大哥掌理。父王因這楚北之勢只得暫放下擎王府事務接手了西軍。不過,如今我這一謀逆,宮裡那位大抵就會以此為由去逼要西邊兵權了。”岑隱如實說道。

“那怎麼辦?”時非晚有些擔心。

岑隱朝她笑了笑,伸手又在她臉上輕輕捏碰了下,道:“不需為父王擔憂,他是個死賴皮,一定會說與我斷絕父子關係,吹噓他自己是個大義滅親的,死捏著兵權不放。”

時非晚聞之想起了當初擎王那似乎巴不得岑隱對自己霸王硬上弓的強盜之舉,便覺岑隱說得真真在理,憂慮立馬淡了幾分。

“世子爺接下來準備怎麼打?”時非晚接過岑隱遞過來的熱湯,一邊慢喝一邊問道。

“晚晚可是個好軍官,半刻也不見閒的。”岑隱又給她盛了一碗飯,這才握上了自己的筷子又笑著調侃了句,只卻還是道:“洛州!”

“洛州一馬平川的,蠻子鐵騎能發揮最大優勢,可不好攻呢。”時非晚一邊說一邊識趣的也給岑隱夾了一堆的菜。

岑隱得了獎勵似的,看得出心情極好,很給她面子的幾口便將她夾的全吃下了,這才道:“強攻自是不好,得先想法子削一削蠻子的騎兵戰力。”

“世子爺想怎麼削?”

岑隱見她感興趣,也不管她是想討問他還是想看看他是否與她自己不謀而合,都還是耐心的道:“晚晚看看這兒。”

說罷拿出一張地圖來指了指離洛州第一關卡不遠處的一個地點,道:“這兒是個設伏之地。有許多土房屋舍,能減弱幾分騎兵優勢。”

“但此乃關外,他們若不西進,世子爺怎麼在這兒攻到蠻子?”時非晚回道。

“若是打不過,引他們來追呢?”岑隱話中有話。

時非晚眼中湧動著神采,這時又見得岑隱看向了自己,竟是說道:“其實,晚晚最適合當這個元帥。”

“世子爺你說什麼!”時非晚覺得岑隱瘋了,紅著臉語氣竟變得有些嗲聲嗲氣的回了句。

見她聲音軟得似棉,在自己面前簡直越來越不像自己,岑隱簡直覺得吃了糖一般,心口猛一陣悸動,若不是他們還在吃飯只怕方才已是忍不住將她拉往自己懷中了。

只此時還是隻得正經的回起了正事,道:“一來,爺這個元帥會脅迫到宮裡那些人。

只要爺是定北元帥一天,娘娘可就寢食難安一天。她一定會想方設法派人來軍中給我使難使壞,爺掌楚北兵權,就還得時刻防備著她。宮裡那位,把她逼急了,她為了削弱爺,甚至援助北戎讓爺打不贏勝戰都有可能。對她來說,擎王府的威脅比北蠻子還大。

爺掌這楚北,軍中一定時不時會有自己人故意生事。畢竟,這裡心向著太后娘娘的,其實也不少。這樣一來,爺既得防敵,又得防自己人,可吃力呢。

二來,可不是爺自吹,但那些北戎軍確實不會小覷於爺,對爺的警惕性很高。但晚晚不一樣,晚晚是新兵,手段於他們來說都是個謎。而且你沒有經驗,人又小,無論出什麼招,他們都會小瞧你三分,放鬆警惕,容易中計。

三來,爺聽說,太后娘娘有意拉攏你。晚晚有機會矇蔽她,讓她對你,沒有防心。”

時非晚本以為岑隱在同自己說笑,卻不想他此時的語氣是認真的,似乎還帶著幾分交待她的口吻。

時非晚是想有在軍中的說話權,但那並不是為權欲。她現在已有說話權參與權了她已很滿足。岑隱與她一同在這更是她最期待欣喜的。知他來了時她驚喜得像得了重生一樣,此後能跟在他身邊與他一起走是她最希望的發展。

聽他說起這些時非晚心中便感到了幾分酸澀與害怕感,幾乎是本能的她便抓了抓岑隱的手,問道:“你不會再走是嗎?”

她此舉已是很直接的表達了自己的不捨與依戀。但話完了時非晚才意識過來了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因為實在不熟練臉頰唰地一紅,卻是在見岑隱一怔後發出了一聲朗朗的笑聲來:“晚晚這是捨不得爺?”

時非晚扒著飯,不說話了,但耳根子清晰可見的紅得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