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也算不得是娘娘的人,但今後她……似乎很有可能被娘娘收服!

“世子爺,本官覺得……”於大人眼底燃起了一線希望,想著岑隱肯定會定他自己提上來的那人了,立馬便急著要出聲。

然而,比他出聲更快的,卻是金州軍裡忽然響起了一聲高嚷:

“元帥,石副將可暫擔此任!”

那是一聲舉薦。此聲過後,立馬便沸騰起了人聲,許多人忙駁斥道:“怎地可能,搞笑吧,石副將才十七!”

“可石副將兩次挫過呼延炅……”

“可他才十七,過往從未領過軍……”

“可他……”

“反正他才十七,半年兵不到!”

金州軍中,喧譁聲起,立馬站出了兩個陣營來,吵得不可開交。

“世子爺,授石狗子,此藥便立馬給你!”於大人這時完全懶得理會眾軍言論,已是急著說道。

岑隱陰鷙的目光往他身上落了眼,似早猜出了他心中所想,此時一手其實早已朝著那被點名的人兒伸出:“你可敢接此印!”

此一聲授令下,軍中爭吵之聲立馬止了。畢竟,便是再怎麼吵,元帥眼下將目光鎖定了那人兒的事已正在進行著。

而更讓他們吃驚的是:石副將,沒有如先前那兩位一樣撲通一聲跪地直言不敢接!

她就那麼靜靜地立著,背脊挺得筆直,目光直視著岑隱手裡的帥印,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她似失神了,可眼底無慌,從容而立的模樣,便是年紀小,也讓人瞧出了名副其實的不凡來——

她就是石狗子!如今整個楚北名氣最大的新秀!兩戰成名,區區數月直接從步兵晉至一城副將,已算得上是一奇蹟。跟過她不多日的一些金州兵都瞧見過她,其他的金州兵也都聽說過她,好奇過她。而現在,他們都清清晰晰的看到了她——

那一雙清霜似的眼,似乎,真有將範!

她敢接嗎?可她……畢竟才十七啊……

這個疑問,在所有人心底生出後,卻是未過多久,他們便等來了一個答案——

只見得那黑衣“少年”緩過神來時,抬手,那枚帥印竟便已落至了她的手中。

全場忽然寂靜!

便只是暫執,只是臨時,也倏地靜得有些可怕……

然而,便連意外的眼神也未落在她身上一眼,擎王世子的心理此刻只掛念著慧安縣主。此事過後他一雙毒眼只再次掃向了於大人。

於大人琢磨著岑隱之前那番說辭估算著世子爺大抵真因為那皇令決定不搶帥了,身子便立馬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同時,那藥瓶子再也不敢再握手中。

嗖一聲,瓶子落出,岑隱一手接至手裡,忙便交給軍醫檢查起了解藥來。

於大人見擎王世子這會兒急得甚至都忘了自己,一雙目光立馬掃向了群眾裡:很好!今晚的結果似乎還算好!

雖然變故很多,但這個石狗子不是萬歲爺也不是世子爺的人,還得過娘娘提攜又殺過岑隱的暗衛,帥印在今夜之局下由她暫執,於自己而言似乎已是最好的結果了!

往後京中娘娘再來人,這楚北兵權,娘娘一定便能抓住機會了!就很容易可以直接從她手裡接走了!

眼下他已只擔心最後一個問題,便是——金州軍們,可會服此帥?

便是臨時執帥,那也得金州軍們服從才可調軍……

“末將——”然,於大人很快就發現,他的憂,其實不用那麼多。寂靜被打破時,那本就跪在地上的張鐵海,竟在愣神瞬間後,忽然面向了那黑衣人兒:

“末將,拜見石帥!”

單膝跪地,不怕出醜的,張鐵海忽然行了一個隆重的軍禮。此時本不應該有這樣的軍禮,他這舉動,分明是為了向眾軍表達自己的態度:他是金州軍將軍,他若服,若臣,則金州半數以上的人都只能跟著服跟著臣!

而他,為何而服?為何而臣?

不過一個十七歲的少年,縱再怎樣奪目,如此大的膽子如此高的地位,她那麼絲毫的經驗放在這,都是難讓他一個將軍服的。

然而:此責,此擔,是他自己無勇怯懦才交給了他!

張鐵海心中有愧,同時,也感謝這少年使得今日的僵局稍穩了下來,而且擎王世子不掌帥軍中也的確無任何合適的掌帥人選了。因此,事已至此,此禮,他行,此態,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