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辦!該怎辦!

眼下這情況,要尋一個暫執帥印的人選,除了擎王世子之外,第一人選可不就只能是這金州城守張鐵海了麼?

可這廝雖未必忠於世子爺,但也絕不是個從太后娘娘的!

“擎王世子!”心中雖這麼想,於大人此時卻也還是隻得一咬牙,伸出手裡的解藥瓶來只好脅迫起了岑隱最後一次:“世子爺處理好此事,我便將此藥給你!”

同時,手中的帥印再次一拋,又朝著岑隱丟了去。

岑隱眼中的殺氣已幾乎接近臨近點了。一手接過帥印之時,於大人幾乎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腦袋落地。可他還暫存著一縷希望,就是……世子爺不會拿慧安縣主冒險……

“於大人,你可真是條忠狗!”岑隱掌心摩挲著那枚帥印,那細細的動作讓於大人差一點以為他下一刻就要將帥印捏碎。然而,岑隱對慧安縣主的態度果然使得於大人創造了奇蹟,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之下,岑隱最後一口氣竟還是忍了下去,手中帥印一揚,終於丟出了一句:“張將軍,本帥將此印授予你,臨時執帥!”

岑隱哪會不知於大人將這帥印丟過來之意。

此不是歸還,而是於大人還需要他做最後一件事:便是授印!

之前那鎮南將軍也好,武國公也好,都是頂著萬歲爺的名頭,因此,帥印到手其實直接就已是帥,相當於萬歲爺所授。

而現在,於大人便是捏著帥印,他也無權授帥。

但今夜,於大人已經明白也不得不接受:便是再不願也必須授帥先選一個暫替者來!

所以,他還需要岑隱,帥可傳帥,授帥的任務,他還需要岑隱來完成!所以方才才將帥印又給了岑隱。

不過……岑隱之下,金州軍中,張鐵海既為將軍,似乎已是確定的可暫執此帥令的人選。

然而,於大人其實,並不想定張鐵海……

“元帥,末……”於大人正要打斷岑隱的授帥儀式,卻是見得那張鐵海撲通一聲猛地跪在了岑隱面前。張將軍哪會不知眼下正進行著什麼,只他臉上卻只有惶恐,“末……末……末將不敢接!”

此言,倒不是執意非要求岑隱執帥,包括此時金州軍中,也沒有呼籲一定要岑隱執帥。不是不想,而是,他們確實心底也不是不清楚:岑隱執帥,朝廷必想派兵來剿!

他們,確也有著矛盾不大願意被朝廷判為真正的逆臣!

同時,也不忍心連累世子爺徹底觸怒朝廷而被斷了全部後路!

因此,張鐵海此一聲“不敢接”,不是為了逼迫岑隱非執此印,而是——

他是真的不敢接!

便只是暫替,臨時為帥,他也真的不敢接啊!

京都離此太遠了,而金州即將面臨失城之危。想到洛州還有北蠻子那麼多兵馬,被兩面圍攻,張鐵海其實幾乎已經在心底斷定了金州的敗局:很快,此城會失!

金州可是有泠江能直通楚南的城池啊!他敢接這印,金州一失,這麼大的責任,他如何敢擔啊!他沒有守城之策,他眼前看到的只有失城的前景,此印,此幾天,擔有萬斤,他,接不起!

“本帥說你能接你便能!”岑隱似乎相當不耐煩了,厲聲道。

“元帥,末將無能!”張鐵海磕了個頭,雙眼含淚。

於大人本就不願張鐵海暫執,見此立馬插嘴道:“擎王世子,將軍不敢,軍中還有副將!”

“副將出!”岑隱似急需解決眼下之事,哪還需他提醒已是高聲喊了句。

他出聲,無人敢不應。金州軍中立馬走出了四個人來。於大人的目光立馬在四名副將身上一一掃過,視線落過一人時眼神定了定。

“金副將,本帥授你此印!”岑隱卻完全不等於大人開口便已鎖定了其中一名副將。

“元帥,末將不敢……”金副將撲通磕得比張鐵海還快。他正將都不是,這麼大的擔子如何敢擔之,如何擔得起……

“元帥,末將也不敢!”金副將此舉過後,岑隱還沒再出第二聲,又見另一名副將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於大人立馬看到,剩下未跪的二人,一位是那今日他還談過話的軍中新秀石狗子,而另一人,則是近幾日才被提上來的副將,那是岑隱自己的人。

岑隱的人也不可用!

而剩餘的那位……

於大人想起,方才刺客刺殺擎王世子的亂鬥之中,那位石狗子動過手,他來到這人群裡時掃到過幾眼,在她手裡,岑隱還死了好幾名暗衛。

她不可能是岑隱的人!

同時,今夜那次談話,他也瞧得出她談及萬歲爺時那眼底刻意隱藏著卻還是被他發現了的怨恨!

她也不是萬歲爺的人!

而且,她是太后娘娘刻意提上來的受過娘娘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