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軍中之人,誰不知此乃斥候急報。半夜來報,莫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說!”此處這般大的動靜張鐵海將軍自然也在。那叫嚷的果真是一個新來的斥候,只見他滿臉慌色滿頭汗水撲通一聲先是跪在了岑隱面前,說道:“元帥,蠻子似有兵馬出潞州赴我金州方向!”

嘶……

這話一下,金州眾軍們心頓時都揪了起來。擦!呼延炅這麼快便已有了回應了麼?如今岑隱先一步攻了蠻子,他便能光明正大的用找楚國要說法的理由又開始出兵還擊。

“元帥,金州軍馬不足,洛州還有十來萬蠻子兵馬可赴金州,還望元帥,快些做出應對!”那斥候又氣喘吁吁的說了聲,一臉的急意。

他們金州,現最愁的就是這個!

泰城已經攻下,蠻子下一步目標,這一次可以說幾乎不會再有任何障眼法之類的,目標定只有金州了。漠州他們不會輕易犯。洛州那十來萬可出動的兵馬就是用來針對金州的,再加上上次金州損了很多人,若不議和,蠻子要進攻,一定只有金州。

而,斥候此言若是為真,過不了多久,金州應就會被二次圍攻。而且,這一次,不用再多想,應就是雙面夾擊。

所以,斥候這話等於是說:蠻子的軍隊已經出動,金州很快就要面臨失城之危!

而且,危在旦夕,必需立馬採取防禦應對措施!

而眼下,所有人都能想得到的一個必須要有的防禦措施便是:調援軍!

否則,憑著金州這麼點人馬,是幾乎沒什麼可能守得了這一站的。

這斥候來警報此訊息,也可以說是來急求元帥調配援軍的!

若是無統帥,一城受圍,一方城守可以直接往臨城求援,臨城城守若沒得到上頭的命令則可視其情況而定要不要支援。

但若是有元帥,那麼,這調援軍,定需帥印才可執行!而且,調軍時帥印城守絕不可違!

“元帥……”斥候的急報說完後,竟是久未見得他以為的元帥岑隱有所回應。再看四周,斥候發現所有人的神色似乎都有些奇怪。

而且清一色的,幾乎都不是往擎王世子看的,他們的視線投向了一個身穿便裝的男人。

斥候方才未見過這兒的場面,不由得也順著目光看了過去,這時恰聽得岑隱出了聲:“是麼?可惜,本帥手中無帥印,已調動不了這楚北的軍馬。”

“……”斥候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雙眼猛地瞪得渾圓。

“於大人!”張鐵海早在聽聞潞州方向的蠻子兵馬已開始奔赴金州時,就急出了一身的汗。

這樣的訊息,這樣的危機之下,防守措施半點不容得耽擱,甚至已是迫在眉睫的事了。

“於大人,你口口聲聲說萬歲爺已不會執意籤和,如今蠻子就要攻過來了,你卻還在耽擱軍中戰事,若金州失,你便是大楚的千古罪人!於大人,本將勸你,歸還世子爺帥印!否則——”張鐵海臉上也已有怒意。

只那於大人今日是抱著赴死之心,連忙打斷道:“怎麼,你們還想要擎王世子執印?張大人難道沒聽明白嗎?不管鎮南將軍還是武國公哪個才是萬歲爺選定之人,擎王世子不得執帥都是萬歲爺之意!世子執帥,則爾等便是真正的反臣!誰都可以,世子爺絕不可!難道,你們真的想成為逆臣麼?”

張鐵海一臉鐵青,冷聲道,“可不是我們想逆萬歲爺之令,而是於大人以及那位高公公帶來的鎮南將軍同武國公,如今可已經都不在了!難道,於大人不知,現我金州已危在旦夕,已至一日不可無帥的滅城關口了!於大人拿著這枚帥印,等你將此處訊息回告京都,再定元帥人選時,只怕這金州城,早已經是蠻子的地盤了!哼!”

“這……”於大人哪會不知這些理,此時神色已是相當的蒼白。

不管是籤和還是不籤和,不管是何種形式,娘娘肯定是不願意金州落入蠻子之手的!

張將軍此言說得未錯,如今這軍中已絕不可一日無帥。

可可……可眼下上頭還沒有人選啊!

難不成,今日是非得挑一個暫執帥令的人選了?

可,就算是暫執,也不可隨意呀!絕對不得落入忠皇之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