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時非晚自己同意被北戎人帶走的理由,便在於此!

自古撕毀和書,多也是需尋一個藉口的。而現在,她不就已是最好的藉口了麼?

同時,此也能讓這些仍舊有伐北之心的戰士們更加相信岑隱此心的堅定:因為,他自己也已有了對北戎的仇恨!

為了此仇,他能做到這種地步嗎?這可是在金州軍面前,他們親眼看到,上次瞧見擎王世子時,他因太后要捉拿時非晚同樣差點就反了!

“元帥!元帥!”

數萬金州軍馬未曾沉寂太久,便開始用最大的吶喊表示起了他們的回應。

其實,他們剛剛已經跟著他打過一戰了,選擇已是不言而喻。

“元帥!元帥!”

一聲聲吶喊連綿不斷,衝撞在這青綠山巒之間,使得迴音橫掃難絕。這整齊的兒郎之聲也似重燃了他們自己的希望,那因為議和而所持的迷茫又落寞以及悲憤絕望的心情,此刻化為了更烈的熱血,若是前方有蠻子,只怕此時他們能發揮出比以往翻上倍的戰力。

“元帥,元帥!”

人群中,有一人的吶喊最為力竭,他高舉著雙手,雙眼發著紅,額上因為激動直凸起青筋來。他就是沈凡,若觀此景,誰能想到他是一個平時連一個招呼都不會跟人打的自閉症患者?

當然,他們之中也有那保持沉默的。

因為也不是所有金州軍,都希望再打的。他們中有太后的人,有怕死想要議和求辱的。但這些,到底只是少數。便是心屬太后的,也少有真能忍得割讓土地的。

大多數華,夏之人,似乎自出生起血脈裡便烙著一種與他們骨血相連的靈魂印記:可以改朝換代,但是土地,異族不可侵!

而這少數不願跟隨岑隱的,此時也不敢抗,議大眾之聲。因為大眾給了岑隱執軍令的權利。此時但凡有反他者,一定會落個拖出來被殺雞儆猴的下場。事實上,他在接走回時非晚之前,已經有過一波殺雞儆猴了。

“元帥!”

只見得這時,金州軍裡竟是走出了一個將領來。但他穿的,卻是漠州軍的盔甲。此刻他徑直走到岑隱跟前,猛地朝他跪了下來:“漠州軍副將季風,執蘇老將軍將軍令特來會見元帥,我漠州邊軍,願追隨元帥,不還故土,此戰不休!”

“元帥!”季風之後,緊接著又走出了一位將領:“西陵軍願追隨元帥,不還故土,此戰不休!”

“靖州軍願追隨元帥,不還故土,此戰不休!”

“泰城軍願追隨元帥,不還故土,此戰不休……”

“……”

時非晚看著一個個往岑隱跟前跪來的各軍將領,心中便已明白,此局並不是開始於今日,必是在之前就有人去聯絡過他們。否則,這些將領怎麼這個時候,能準時齊刷刷的都齊聚在這兒呢。他們沒有領軍而來,但是他們手持各城軍令,有他們的態度基本上就已是他們底下所有戰士們的態度。

但同時,時非晚也能從眼前這陣勢中看出別的資訊來,就是:岑隱人雖來了,但並沒有從西邊調來兵馬。

想來,他人是脫身讓別人接受西邊戰務了,但是那邊西涼的威脅還並沒有完全解除,現在,還並不方便從那邊調兵而來。

得到了所有人的回應,岑隱這時抬起手,示意所有人肅靜了下來,便道:“都回營整頓,暫待軍令!”

“是!”

此令之後,所有人便退回了隊伍中。其他城的將領們開始辭別離開。金州軍們也在張鐵海的帶領下開始往回啟程。

岑隱今日的確是領軍打了一戰,而且,是勝利的,在關口殲敵軍不少。

但這不代表,此時是攻潞州的好時機。

他這個時候派兵破關。是因為應議和要求,北戎人不得派太多人駐守關口,以防他們攻擊大楚這邊的護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