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的,方才在時非晚趕回營後又換裝又吃麵的功夫裡,那些本被困於街上的京都使臣們,現已經得到了解脫而且順利的來到了金州軍營裡。不過估算下時間,他們應該也才來營裡不久,而且,一來,應就來尋起了張將軍,目的,自然就是來討說法的。

也不知他們是怎麼脫困這就安全來營了的。不過,時非晚此時這一眼掃過去,發現他們的服裝都已是乾淨整潔的了,想來,在來此之前,已經換過裝整理過了。

除了那位文大人,時非晚還瞧見了好幾位大人。有那主要的使臣,也有一些隨行的文武官員。當然,也還有今日所遇的那岑止大公子以及那位天成郡主。只不過二人此時都只是安靜的坐著,誰都沒有說話,獨獨那文大人咄咄逼人,直指張將軍。

“哎哎你們這些沒規矩的!出去!”

這時,那守衛已經奔了進來,朝著時非晚三人便大聲嚷嚷道。

那廂文大人還在氣頭上正氣勢洶洶的罵著張將軍呢,誰想言辭忽然就被打斷了,登時憤怒的扭過了頭去。瞧見多了四個身穿盔甲的金州兵時頭頂的怒氣更盛了:“你們……你們金州軍有沒有一丁點規矩,軍中難道無紀嗎?”

“……”武浩開始冒汗。他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怎麼鬼使神差的跟著衝了進來。可他以為這裡邊應只有張將軍啊!他本來是想著跟著石狗子犯點小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

怎麼……怎麼這兒來了這麼多人!

“我讓人傳召而來的,自己人。”

文大人這一罵,守衛們本立馬就要去拉拽時非晚四人的,只這時那前方高座之上的張將軍竟是忽然看向了這邊,說道。

“傳召而來的就不用通報嗎?金州軍中原來如此無紀!”文大人聽張將軍接話這麼快想也沒想便道,他沒多想因此完全沒有懷疑張將軍此言,只憤起了金州士兵們的沒規矩來。

“……”守衛們見此陣仗,一時竟不知該不該去攔那三人了。

只他們還未做好決定,時非晚卻已領著四人先一步走上了前去,而後,在她的帶領之下,規規矩矩的去張鐵海身邊站好了。

“……”守衛們這一瞧,這下自不會再攔了,忙便走了出去。

多出了四個兵崽罷了,似乎對這堂里人的對話並不會有什麼影響。根本沒多少人多看他們,只當他們是那張將軍的心腹之類。

而那進來似乎是為了“邀功”的時非晚,進大堂之後卻是一聲也未曾吭,提都沒提起有關於自己是否升官了的那些事。

倒不是說現在不是時機,而是:她的主要目的,壓根兒就不是來問那個的!

是的!她就是想進來聽這些個大人談話的!

先前吃麵時,她就聽到外邊使臣們終於順利進營裡了的動靜。估摸著時間,她便想著這些大臣們一來營一定會去尋張鐵海要個說法的。除此之外,議和之事也一定會談到。

時非晚不想那麼不明不白的,想自己瞭解得更多,因此有了來聽談話的心思。方才不讓人傳報,也是怕被拒而讓他們在外先等。

倒不如先闖進來到時候被質問再見機行事尋個由頭留下來。

只不想,還未等她見機行事給自己編理由呢,那位張鐵海就給他們解圍了將他們留了下來!

只不過……衛爽這三人跟得可真是夠緊的!

“張將軍,怎麼,你啞巴了嗎?本官問你,今日之事為何意!”

“唉,末將管教不嚴,讓底下親兵傳我之令去遣兵相迎了,哪裡想那小子竟是揹著我喝醉了,一時耽擱了接迎各位大人,是末將之過!末將已經讓那犯事的親兵領一百軍棍了!”張將軍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胡說!你怎麼不親自來接迎?”

“唉,末將也有過。待會兒末將也去自罰一百軍棍。還有我金州這些不聽話的,一人領個一百。”

張將軍這話說到這份上,氣得那文大人一時都不好開口說些什麼了。

再質問吧,無論怪責誰這人都懶得辯解了往身上攬起軍棍來,特麼的這對話還怎麼進行下去?

鬼你的軍棍!棍子是你們營裡的!打人的也是你們營裡的!這軍棍上身怎麼打幾份輕重還不是你們自己人說了算!

“咳咳……文大人,天色也不早了。咱還是早些議正事吧。你不累,本公子可有些累了呢。”

文大人轉著腦子還想給自己找回這個場子,這時那岑止大公子不鹹不淡的終於插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