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將軍一聽時非晚的選擇,便猜著這女子大抵還有回軍營裡的意思,心中吃驚。他當然沒立場阻她做任何事,只心中不免擔心起她的安危來,問道:“縣主是執意要去軍中麼?縣主既有才,做個幕僚軍師也可,戰場實在太過兇險,你若出了什麼事……”

“不了。我若是軍師,無論布什麼局都不會有人信是我所布?指定說我背後有人呢。”時非晚搖搖頭,道:“將軍聽我此言便當明白,我野心大著呢。將軍之前的許諾可得算數。”

季將軍知她所指,又想著她做什麼決定自有蘇老將軍插手,而自己做好分內之事便可,便道:“縣主說的可是升官的事?”

“將軍不是說了,若我立功,給我往上提一提麼?”時非晚竟笑了下。

“縣主放心,已經給石狗子記了頭等功了。而且,將慧安縣主援助的事也傳了出去。我已給元帥寫了舉薦信,縣主若執意回到軍中,官位一定能升。”

時非晚等的就是這結果,這才道:“好。那我沒事了,將軍請回吧。”

“縣主……”季將軍沒得到別的什麼責罰心中一時過意不去,正欲再提,卻見時非晚這時看了他一眼,道:“季將軍若有此心,往後我還得仰仗將軍照拂。”

季將軍愣了下,只卻立馬想到了什麼,忙回道:“縣主且放心,我知縣主乃是大仁大義之人,外人對縣主定多有誤解。縣主今後若有需,可隨意吩咐。”

“那我便牢記將軍之言了。”

見她實在無意責罰自己,季將軍這才站了起來,道:“縣主,軍中其他將士們是事後才知你涉了險,心中既感激縣主大義,也羞愧於面見蘇老將軍。都欲前來向縣主謝恩請罪,只他們一群大男人,也不好一個個來叨擾縣主,因此,將士們聽聞縣主受傷了,不少備了一些小禮,待會兒會一一送到,還望縣主莫嫌之。”

“嗯?”時非晚這下吃驚起來,只卻還是點了點頭。

季將軍交待完後,因著時非晚要養傷的緣故那女子被他暫時帶走了。只他走後未過太久,這院子中便開始被搬來了一件件的小禮,都不是多貴重的東西,尤其是漠州以及泰城的特產尤其之多,雞蛋鮮花之類的竟然都有,不多會兒庭院裡便被填得滿滿的了,言蹊命人將東西搬去了別的地方,時非晚才覺眼前清淨了不少。

太誇張了!

東西全搬完後,時非晚腦子裡立馬便想起了言蹊當初進漠州城時,滿城的百姓們一遇到他就跑去給他獻花獻雞蛋獻臘肉的場景。

“你不必覺得受不起,他們是自願的。都知道你是蘇爺爺唯一的也最念在心上的外孫女,蘇爺爺從不受這些,見著你,可不是都念著蘇爺爺的好心甘情願給他的外孫女一些善意呢。”

言蹊見時非晚一副驚嚇樣,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以後你若去漠州,這種事會常見的。”

時非晚哪會不知這些人的善意全得益於自己是蘇老將軍外孫女這層身份。點點頭便回道:“若是不打戰,這兒可真好,可比京都舒服多了,規矩也不多。若是能長居漠州,定會相當愜意。”

言蹊聽此眼神亮了亮,“你喜歡這兒?”

“自然喜歡,以後定要帶世子爺來此。”時非晚眼底浮起幾分思念,心想著擎王府那麼複雜的地方,只怕外公不會喜歡自己進擎王府。

這般一想,便不由得出起神來,忍不住的開始想起了岑隱此時的生活狀態來。只回神之時,院中已是不見言蹊了,獨齡齡言歌神色難言的瞅著門外……

……

時非晚因著身上傷勢的緣故,便暫時先安心留在了這琅琊山下養傷。

琅琊山的房舍不多,其他戰士們多住的帳篷營寨,因此時非晚養病期間少見著其他軍中人,倒是暫過了一段閒日。

只不過,她這兒閒,如今那外邊,可是相當的不閒。

慧安縣主詐死,而且,還親自引敵入局援助漠州軍的訊息一傳,曾關注過那些京都八卦的,立馬又被吊起了胃口來,直直的開始驚歎起了這女人身上故事的延續不絕來——

竟然還有後續!

怎地這麼複雜!

怎地還鬧了一場詐死?

這事兒奇怪呀!詭異呀!

但一奇怪,自然就吸引人去琢磨。於是,大夥都開始回想起了慧安縣主詐死的訊息是在何種情境之下傳出來的:

好像是,慧安縣主用了一份空白聖旨給自己脫罪後,就傳出了此訊息。說什麼她乃是擎王妃的人無意殺害的。

詐死的目的,好像能猜到了——

定是那位擎王妃容不得慧安縣主,而擎王世子又實在捨棄不了,因此為了平衡她同母親之間的對殺關係,才替縣主設了此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