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從此有人替她護航(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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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季將軍的軍隊碰面之後,言蹊自然便了解了所有了。聽說慧安縣主被呼延炅所擒,他便自己帶隊去尋了。這才……有了之後的事。
至於言歌,是他在來泰城的路上碰到的。齡齡則是隨蘇爺爺一起出來的,後聽說他要來琅琊關也隨上了他。
言蹊無意洩露時非晚的秘密。不過齡齡出門時是隨蘇爺爺一起的,蘇爺爺對齡齡是全然信任不會生出半分顧慮的,因此無需自己多言齡齡其實便已知了。齡齡知,為解言歌心結,言歌自然也知。
不過他們之間能相議此事,都不是因他們是長嘴之人,只因他們之間對於彼此,都是百分百的全然信任。
“我是從蘇爺爺那知道的。”似擔心時非晚怪責言蹊,齡齡立馬說道:“是我同言歌多叨了幾句。不過我們絕不會亂說的,死都不會的。”
時非晚聽她提起此乃蘇爺爺相告,便也估著眼前三人定是相當可信之人,加之對自己身份敗露的事她也已有心理準備,便道:“無防。只是,祖父身體好了麼?”
言蹊方才敘述了一翻他來此的經歷,時非晚沒有忽略他方才提起蘇爺爺接手漠州主力的事。
言蹊聽時非晚喚了一聲“祖父”,連“外”字都給省了,心中不免一觸,忙道:“自然未有多好,不過郎中說蘇爺爺乃是心病,鬱結已散,再養養會好起來的。蘇爺爺以前就有此鬱,多年累積,聽你出事更是差點嗆過氣去。如今知你好著,往年心結也可解,若不是軍務纏身,好好休養一陣當不會有性命之憂了。只可惜泰城一破,這擔子又大了。”
言蹊說著說著便覺自己說得不大妥帖,忙又抬頭道:“姑娘不必擔心,蘇爺爺他沒事,只是憂慮於你。因此也遣了我來,託我送給姑娘幾句話。”
時非晚一聽蘇老將軍有話帶給自己,立馬問道:“且說。”
“蘇爺爺說,他戎馬半生,所見最多便是死亡。看多了生死,看慣了生死,便已知:生死麵前,世俗規矩不過是庸人自擾,聲名榮辱不過是虛妄浮雲,倒不如肆意而活,交幾個真心人,做幾件瀟灑事,臨死之時,有所憶之事,有所念之人,於天無愧,於己無憾,便足矣。
故,姑娘所行,是榮是辱,蘇家無意干預。會憂會慮,不過是怕姑娘前路艱苦,步履難行。蘇爺爺今生之憾,便是還未能瞧見姑娘得幸。因此,姑娘若退,無論受了何等委屈,蘇家定當傾囊相護,三代基業百年軍功為姑娘換一個公道也在所不惜。
姑娘若進,世俗若又難容此行,那麼,漠州十萬邊軍,四十萬百姓,必當為姑娘護航,風雨共行!”
言蹊話止之時,時非晚怔怔的呆在了原地。
許十來年的記憶裡,素來乃是一人而行,從不知家族倚仗乃為何物,過去之不幸也都來源於那些所謂的家人,現代的記憶裡也是孤兒之身,時非晚一時之間,竟不信此言之真實來。只心湖此瞬間似被什麼狠狠砸中,湖底有什麼堅硬的東西似驀地被化了開,平靜被擾,一汪激浪開始劇烈沉浮而起,久久已難寧神……
她之前送完護心丹後,便不敢久留,匆匆離開。理由無外乎是怕蘇爺爺阻止自己。只她從來未有想過,蘇爺爺竟是一位如此開明之輩。
不是不憐惜她,不是不害怕她受傷。只若阻不了,除了攔截她通往荊棘之地外,其實,還有一種守護方式,便是隨行。前路坎坷不平,四十萬漠州百姓便可為她鋪路,前方有荊棘,十萬漠州邊軍便可化為她的斧,與她共同斬棘。
此既是守護,同時也是一種底氣!因為,如此豪言,如此篤定,不是誰想許便一定能許下的。
但時非晚知,蘇老將軍可以!
因為,他是鎮威將軍,將軍府三代如今只剩一孤零零的孫兒延誤香火,叔舅之輩全都為國為民隕落於戰場。漠州乃是邊城,過去除卻北戎之外還曾遭過東邊鄰國以及大部落侵犯,老將軍子孫以及他自己半生幾十載全獻給了這北方,獻給了這大漠州。是他親手訓出了鐵血漠州軍,是他給了漠州百姓安居樂業。
在這遠離京都的邊城,皇權遙遙而不可及,人人心中所敬重仰仗,獨獨那“鎮威”二字!
“我……”
時非晚素來面冷心靜,此時卻覺眼底忽澀,一時間竟已不知如何做答。不管此言是真是假,她都感覺此刻心中似投進了一艘船,從此不會再是她一人漂泊遊蕩,從此將會有人替她揚帆,有地為她遮避颶風驟雨。
“我……是我心窄了。”唇張張合合,萬語千言想述,只她到底還是個不擅言緒之人。半晌過後,只慚愧的對著言蹊一笑,道。
是她心窄了,竟以為蘇爺爺定也與京都那些迂腐的文武官員無異……
如今細細思之,齡齡乃是蘇爺爺養大的,亦是個如此不顧世俗之人,還有言蹊,看待齡齡時未覺她有半分不妥。原來,不是蘇爺爺不護他們而不好好教之,而是他,本就是個思想開明之輩。言歌那事,蘇爺爺似在意,想來不過是因言歌賀氏在意而順行俗事而已。
“姑娘現在有何打算?”言蹊見她忽然朝自己笑,冰雪般的容顏剎那竟柔似春江暖水,甜似嬌花,與那閨中嬌嬌女兒分明無異,一時竟又失了片刻神。原來,她也是可以柔的……
“只要還沒有人戳穿,我就還是石狗子。”時非晚答道。
這個秘密一旦公之於眾,勢必引起軒然大波,一定給自己帶來不少麻煩。雖說早晚都會有。不過,儘量能晚點就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