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時非晚繼續笑著,她此時也確實十分的想要笑。

是的!剛剛她是有意的。因她知,呼延炅對她做的那些事,只要心中想法不同,性質上就是完全兩極的。

她於他來說,若僅僅只是個俘虜,他辱她,便乃是北戎軍們願意看到的允許為之的!

可他對她,若還存了別的念想,不只為糟蹋報復,而是就是想與她曖,昧,那麼,性質上就是徹底不同的。她才讓北戎那麼多軍馬喪了命,他身為北戎主帥,又怎麼可以與她擦起什麼火花來?

所以,她剛刻意順從了,為的就是想讓這場“糟蹋”變了性質。她若願意,她若甘心,她若欲為此,那他這,又算得了什麼糟蹋與作踐?

然而,時非晚未想這效果比自己想象中的還好。

呼延炅似立馬被刺中了某根弦,第一瞬間便將她甩了出去。

其實,想改氣氛的只是她而已。呼延炅若無半分心虛,便是她再改,只要他能看透她依舊應該繼續作踐她的!

然而,此時這巨大的反應,似乎……

“哈哈哈,你不敢!你竟然不敢了!”時非晚盯著那脹得發紅的臉頰,似乎捕捉到了什麼秘密來,“我害了你的人,你怎麼不敢再碰我,再糟蹋我了?還是你其實意識到,你並不只是為了糟蹋。”

時非晚此時是真想大笑。她此時所估若是真,那可是相當重的一擊報復。

當然,呼延炅此時既然放開了她,先前對她不規矩時卻又分明沒有任何心虛之意來。這說明他之前自己其實也沒有感覺到不妥來,說明他那時真只是覺得那只是為了作踐她欺辱她毀滅她報復她而已。

可剛剛,許那一瞬,他才驚覺出了他自己的一些不單純似的!

僅僅憑著這一甩,時非晚就敢直接這麼估了,其實倒也不是她太過自信自戀,也實在是因她還有過那一夜無名山下的記憶。

他那麼仔細的親自畫過她,細至她每根髮絲兒,細至她衣服上的每個細節。會有一個事務繁忙沒幾分閒時的人,會去無緣無故的那麼認真去畫一個不是模特還並沒有站在他面前的人嗎?總不可能是為了練畫。

他還那麼失神的盯過自己的畫像。那一夜,她將自己的畫像交給他時,就近在他的跟前,清晰的看到了他眼底的驚豔與失神以及……認真還有呵護。他對那畫像竟是呵護的!手拿起時甚至未敢將它卷之一角!若不是重視那畫,她第一次毀了他的畫時他為何如此憤怒?為何接過畫時那麼小心又輕柔?

那天夜裡,他用火照著她的臉龐時,她也感覺到了那不只是審視一個陌生人的目光。他看了她很久,同樣也並不太似單純欣賞一個美女美貌的眼神。他還親了她,若只是因他是好,色之徒,又為何沒有做其他更過分的?

最關鍵的是,他竟然還憐惜她!為她脫了溼衣同溼鞋分明是怕她著涼。她那天能睡得著也虧了那一直未滅的火堆。他自己分明不冷,卻一夜未眠生了近一夜的火……

今日,他又見她。起先在那山上時,與她過招,手段並不狠戾,那一槍一式間竟還讓她有幾分他在逗弄她的錯覺來……

“哈哈哈,呼延炅,回答我,你為何不敢了!”時非晚又笑,竟是執著的逼問起了這個答案來。

她想聽到她想聽的答案。因為:這會是比之刀劍刺人,還更為好的報復!

麥丫的死以及流衣受辱是她心底永遠的坎兒。她無比期盼,能夠看到呼延炅痛苦。

“如你所想,又如何?不過,你以為這不能掐斷麼?”

只呼延炅這會卻是並沒有避之了,此刻憤怒的臉頰竟反而平靜了許多,方才許久的沉默似乎已讓他理清了不少他自己以前也未發覺的思緒。

腦子裡湧過方才時非晚主動親他時的畫面,細細回想起那一瞬間他因那女子的主動而猛生出的又瘋狂又澎湃的悸動感,呼延炅實覺可恥,然,他此時又已不得不承認:他將她甩出去的那一刻,的確是因為感知到了自己的心思忽然間不再單純了!

因為不再單純,所以不能繼續。

因為,他與她之間,隔了太多人命……

當然,起初他生出那念頭真未抱著別的心思,真只是因為過於憤恨,所以急切的想要毀了她報復她而已。最起碼,他憤怒時,那幾個瞬間他自己覺得就是那樣的。

然而……

那一瞬……

即便是再不想承認,呼延炅也已不得不承認:她吻他時,他心底生出的悸動感幾乎已將憤恨所掩埋。那一瞬,他生出了讓自己厭惡的念頭:他想繼續!不是為了仇恨而想糟她,就只是單純的因為那是她而想繼續!

心動了嗎?這就是心動嗎?

自打遇她之後他便有意在心底避之這個念頭,避之去順理自己的思緒。他從不敢往這塊想,從不想承認這樣的可能性。

然而……

他能否認,他其實一直很想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