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熙這一跑,時非晚便一人擋起了身後那些箭。箭雨被她一一掃空,趁著這個空隙,沐熙便得到了逃開的機會。

只這使得時非晚不得不停下了步,速度愈來愈緩。後邊的北戎軍們見著那女子竟拼命護起了男子,男子真就撒手自己先跑了,不由得直鄙視了起來。

想到元帥的殺令,幾名走在最前方的北戎兵正要繼續追那男子而去時,哪想那女子竟是不跑反退,直接朝他們奔了來。

幾乎是瞬息功夫,她便來到了一個北戎兵前,短刀一出一刀便解決了他。又從他身上搶了一把長槍去。長槍一掃,一行追逐沐熙的北戎兵被放倒在了地上。

如此之舉,北戎兵們只能應敵了,哪還有時機追逐沐熙。他們一時間全被攔了下來。而這麼些時間,已足讓沐熙跑出很長的一段距離了。若過後他還能尋著什麼好地方躲著,怕是已不易再追到。

“時非晚,你不要命了!怎這般護另一個男人!”只呼延炅卻不怒反笑,愈發覺心情愉悅。那人跑了不要緊,關鍵是,時非晚逃跑的機率不大了!本來他還想著這女人可不好抓呢!

“時非晚?”北戎兵們聽到這聲呼喊,皆是一驚。

時非晚身子滯了下,眼眸一閃,故意現出了一抹訝來。

“本帥說過,你若不挖了你那雙眼,你易成什麼樣本帥都能認出你。”呼延炅邪眼睥著時非晚,忽然朗朗笑了聲。

此時,他已在時非晚十步之外了。

時非晚卻一個字也沒回他。見沐熙已得到了脫險的機會。當下便不跟北戎兵們多糾纏了,拔腿便往另一方向跑了去。

呼延炅睨著那慌忙而逃的背影,心底暗道這女人真不是個要臉的,總弄得自己這般狼狽,打不過永遠都是跑。

不過……她還跑得掉嗎?

足尖忽然一蹬地面,手攀上一根大樹,借力一跳,呼延炅雙腿落地時,人竟就已在時非晚對面了。

長槍一攔,時非晚前進的步伐便止了下來。

時非晚見此,又立馬往山上另一方向跑去。選擇的方向,仍舊是上山的方向。

只呼延炅哪還給她機會,再次一閃攔在了她跟前,長槍一甩便直接擊向了她。

時非晚手中這會也是握著槍的。只不過,這槍是她剛從北戎兵身上搶的。

呼延炅一甩槍,時非晚沒機會再逃,手中槍一抬便迎上了他。一個斜轉,一個上挑,再一個旋轉,又下插……層出不窮的槍式正面與呼延炅交上手,許因意外,又許因那槍法太過棘手的緣故,呼延炅這時竟是沒佔上風,還差點因某一擊而被她挑中。

呼延炅愣了,“岑隱的槍法!”

“哼!世子爺說,這套槍法最適合治你!”時非晚冷哼一聲,也不再裝了。

因為換回了女兒身的緣故,她便服了藥恢復了平時的音色。嬌甜的女聲曲兒似的,帶些軟,帶些糯,儘管那語氣是冷的,可依舊是那能令許多人悸動的音色。與她那狠絕的出招,與她那清清的眸色相比,那麼的……讓人意外。

呼延炅竟覺恍惚了下,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此還是他頭次聽時非晚的原聲。初次,潞州城中,她雖是女兒身,可音色其實不是原聲。後來,她男兒裝音色更是溼溼啞啞的。

呼延炅這恍神的功夫,時非晚的槍又一次到了。只呼延炅雖片刻失神迎敵竟是不慢,手中槍直接挑向了時非晚的腿。

這時,其他幾名北戎兵也到了。忙便要去圍時非晚。

此境之下,加之還有親自出手的呼延炅,時非晚的結局,似乎只有一個了——

便是被抓!

“哼。”呼延炅見此,再看她時,已如看著待宰羔羊。

然……

就在時非晚要被制住之時,竟是見得她槍往地上一插,藉著槍的力忽然跳了出去,直直的往山下那條山道之上跳了去——

竟是直接躍下了山去!

為了不被抓住,如此奮力一搏的直接跳山,儘管這山爬得還不算多高,可,北戎兵們哪有敢隨她直接跳的。

一雙雙眼睛立馬都朝著山下望了去。

時非晚藉著手中的槍在山牆上插了幾次借了幾次力,可便是如此,因墜得太快的緣故她最後還是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摔下時,地上有鮮血滲出,女子的面巾早落了下來,頭髮也早在打鬥之中全部散落。即便只是從山腰上往下望一眼,北戎兵們見著那容顏時還是有不少大吸起了氣來:好生貌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