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隱這般瞧了好一會,房內這樣靜靜的氛圍持續了好一會,過後,岑隱又走近一步,坐在了床的一側。

時非晚仍舊靜躺著,一動也不動,似睡沉了過去。岑隱此時坐近,便能將她的臉頰看得更清晰一些了。時非晚素顏朝天的容顏柔美而平靜,失了素往的銳氣,頭髮凌亂的散落在枕邊,三千青絲糾纏繚亂著,風情嫵媚自然而生,這般模樣,是平時絕對難以見著的。

岑隱深深吸了口氣,忍不住伸出手來,輕輕撩起了時非晚耳側的一根髮絲。

時非晚仍舊一動也沒動。

除此之外,岑隱便再也沒其他動作。只是手指卷著時非晚的一根髮絲,當成扳指似的輕輕繞著,視線定格在時非晚臉頰上,也未移開。他便這樣瞧著,儘管時非晚似沒清醒,卻還是沒有離去,期間,也沒有出任何聲音。

這般寂靜的氛圍大致持續了半刻鐘左右。

最終……

好吧,半刻鐘後這寂靜也未被打破,只不過側躺著的那女子,此一刻忽然躺不住了似的,猛地坐了起來。

坐起,靠著床頭,目光往床側人臉上一落,也沒有說話。

時非晚自然沒有睡著,岑隱來前一刻她還在吃著糕點,這麼短暫的功夫,她也沒法子睡著。岑隱來了後,她便更不可能入睡。她本就有話要問岑隱。只不過方才……他人來了,她卻又因為惱怒,矛盾的不願面對他。本想先拎放著岑隱不理一陣,只未想是她先破了功。

實在是時非晚不是習慣於被人盯著看的人,尤其此人是岑隱時,她更是沒辦法保持自然。

更何況,她知道,岑隱憑氣息就感覺得出她在裝睡。

只這會,破功了的時非晚猛地坐起身,不服氣似的目光也朝岑隱望去,一時間卻還是說不出什麼話來。

而她忽然起身,岑隱也沒有意外。倒也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時非晚的不自然,岑隱眨眨眼視線偏了偏,收斂了一些。他張了下唇,只竟也未說出什麼來。

二人此般,又持續了好一會。

寂靜繼續著,二人間有些奇怪的氛圍就這樣又持續了大致半刻鐘。

“抱歉晚晚。”最終,到底還是岑隱先說話了。

“罪女不敢!”時非晚回。

岑隱哪還能看不出時非晚是生氣了。岑隱為自己辯解不了什麼,一時間竟又無聲了。

“世子,我有話問你。”倒是時非晚,脾氣歸有脾氣,可正事到底沒忘。此時忍下負面情緒,又道。

“嗯。”岑隱輕應一聲。

“世子對我……”時非晚手不自覺的拉了下自己的衣領。

“沒有。”岑隱不等她說完便知她想問什麼。

“是麼?”時非晚一副不信的表情。某人三日前便有強迫她之心,後來藥都下了……時非晚想到自己身上那些痕跡,實在信不起來。

“若是有呢?”岑隱聽到反問也不氣惱,反而問道。

“……”那就一定有過了!

時非晚聽著這話,心底想著,臉一黑,忙道:“給我請大夫。”

“……”岑隱這下跟不上時非晚的思維了。

“避子湯!”時非晚磨牙似的鑽出三字來。

說罷,似有些急切似的,雙腿從被窩裡鑽了出來就要下床。

“……”岑隱頭頂澆了蜜蜂似的,嗡嗡嗡的忽然懵了一會。

“大夫!”時非晚這時看向他又道,語氣咄咄逼人不容反抗。似乎他不應下,她便要跟他拼了似的。

“三日了,再喝已經晚了。”岑隱輕咳一聲,忙應道。

時非晚完全不信這話,繼續道:“大夫!世子若步請,我自己出去看!”

說罷,就要站起身來。

岑隱一見,伸手猛地一把抓住了時非晚的手腕。時非晚吃過軟骨散,此時體力不佳,岑隱知道時非晚這時不適合自己走動,眼下他這動作幾乎是在緊張狀態下自然而然便有的。

時非晚被這一拉,再次坐回了床上。岑隱的手幾乎是自然而然的便又往身前收了收,時非晚的身子被他抱住便直接傾靠向了他,因著無力只能被他所控,又猛地,被動的直接撲入了岑隱懷裡。

時非晚被岑隱抱了個滿懷,她的額頭撞在他胸膛上,岑隱一低頭,時非晚便感覺到額頂正噴襲著男子溫熱不均的氣息。時非晚來不及生氣,便聽得岑隱忙問道:

“晚晚可覺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