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欲言又止的還有他(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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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非晚聽明白了。前頭那什麼“妙人”之類的話是表面的一套開場客套詞。後邊的才是他的重點。
他這是……瞞著玉家老爺,把這個以為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告訴自己,想讓自己得知這場姻緣是個“坑”,從時府入手讓這場親結不成呢。
“你不想娶我?”時非晚對他的說辭毫不意外。
“咳……”玉錦這次是真被嗆到了,“姑娘,玉某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玉某命薄,不是良配,姑娘……”
“是病重還是中了毒,公子還是尋別的大夫,好好查探一番的好。”時非晚打斷他的話,卻是突然說道。
玉錦一滯,突然卡住,那先前久未見有任何多餘情緒的清眸裡,此時添上了一抹不可置信。
“治病,都是得尋到根源,對症下藥才有效果。公子不妨去查查這‘病’是怎麼得的。吃過什麼不該吃的,或是碰過什麼不該碰的,還有你那個大夫的藥,有沒有問題。公子在府中還有庶弟,府中二姨娘掌家,想來她是個不願見著公子好的。只有找到了源頭,公子的病才有可能治得好。”
時非晚覺得找著了機會,幾乎沒了多少含蓄。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公子去查查吧。若是能查到源頭,尋到正確的救治方法,還能活下去的話,捎信給我,這婚事我會再作斟酌的。如果……公子便是查到了什麼,卻也晚了,依舊治不好了的話。那這門親……我心甘情願,就這麼定了。告辭!”
說完心中想說的全部,時非晚起身,將一杯茶水一口飲盡,便轉身,再不多留跨步而去。
身後,玉錦坐在石桌前,素來溫清寡淡的玉顏之上添了些許顏色,愕然的看著時非晚漸行漸遠的背影,她身形纖瘦,背脊卻直立如竹,天雨般的一襲青,風姿卓然,氣質……難述……
玉錦清瞳中隱有幾圈漣漪淺淺暈開。許久後才收回視線,低頭暗思:
若還治得好,她會再作斟酌。
若是晚了,真治不好了,這門親,她心甘情願……
她圖的,竟就是……做寡婦!
“咳……”玉錦咯起血來。
……
“真真是個世間罕見的奇人兒!”
壽宴之後,寧安長公主一回長公主府,便在自家院中回味著什麼事,極具興趣的開始了她的第N聲感嘆。
寧安長公主身後給她捶背的兩侍女再一次面面相覷。
這長公主都議論了半個時辰的時家姑娘了。
“姑母,你能不能走點心,下的什麼臭棋!”
寧安長公主對面,岑隱已經被自家姑母拉過來下了整整半個時辰的棋了。
他從小在邊地長大,對於棋這種修身養性的活兒接觸得很少,棋藝並不精通。可饒是這樣他也看得出對面姑母下得比自己還臭,簡直就是在亂擺一通。
寧安長公主還不待回話,坐在她右手側的一名十四歲大小的少女便輕笑道:“隱哥哥,母親這是在讓著你呢。”
回話的少女是寧安長公主唯一的閨女,文真郡主。前些天她隨長駙馬去了一趟登州,兩日前才回了來。今兒個倒是知道母親閒得慌的跑了一次商戶玉家。不過,對自家母親剛說起的閒話,她倒是感興趣得很。
“母親,那時姑娘當真踹了人家林姑娘?”文真郡主想著方才聽到的,實在覺得不大可信。
“就是,下腳那叫一個狠!”寧安長公主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咋舌,“你說怎樣的鄉下能養出這等閨女,說她是大家閨秀偏生那般不拘隨性,說她不是大家閨秀卻又更不似村女。當時那樣的情形……你們想想,誰會信有女子會自己毀了自己的容顏去汙衊人?誰會信她那樣早有惡名在外的蛇蠍女?雖是小事,卻幾乎是死局,她寥寥數語硬是殺出了一條生路來。”
寧安長公主說到這便有些盡興,眸光在對面岑隱又落下的一顆黑子上瞅了瞅,接著自己拿起一顆白子落下,又道:“我瞧著,那玉家大公子當時看著她眼睛都有些移不開了。可不是嫌惡厭棄。那林姑娘覺得自己毀容了會更有希望嫁與他,便是說明玉錦不是什麼重容顏的人。這親若是真結了,時姑娘雖然名聲不好,嫁過去,也不定不得疼。”
岑隱又落下一子。
寧安長公繼續道:“話說,那玉家大公子雖是商賈出生,身上卻是有著書卷氣在,像話本插圖裡畫著的絕世美男子。我瞧著都心動了。”
岑隱黑子再次落下。
寧安長公主接著落下一白子,抬頭,突然笑盈盈的道:“姑母便是臭棋。也能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