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非晚點點頭,回了房後視線立馬四掃起來。

不出她所料,某些人有了作案機會,這房間又被翻過了。只不過那人是真謹慎,像麥丫那丫頭便一點痕跡都發覺不出。

“姑娘,可有少了東西?”麥丫問。

“少了一張紙。”時非晚說。

“啊……她偷紙做什麼?”麥丫愕然。

“我在上頭寫了自己的名字。”時非晚低笑一聲,“本是想到有這個可能,隨意試了一番,竟還真是這樣。”

“要紙做什麼?”這會便連流衣都想不通了。

時非晚不語:要的,不是紙!而是她的字跡!

果然還是因為三皇子那事啊!那日泠州詩會上她可是動過筆的。時聽雨便有此心代替自己,也得先做些防護才好。

她要真有機會嫁去三皇子府,這日後字跡在三皇子面前暴露是必然的。倘若岑宴記得泠州詩會上她的字跡,自會瞧出些端倪來。

不過,憑著這三個字,她能仿練出自己的字跡才怪。

“姑娘,她偷那東西可對姑娘有害?”

“倒沒有。”時非晚放心不少,道:“別擔心。去,我餓了,傳飯。”

流衣麥丫一聽立馬下去忙乎了。很快屋子裡便擺好了飯菜。許是那劉氏怕鬧太過了會逼得時非晚去告狀,所以這每日上桌的東西時好時壞的,也不是頓頓都如那日。

時非晚這次運氣便還算可以,飽飽的吃了一頓。用過之後尋了些書看了會兒,天便暗了下來,她便又吩咐人去備了水,落了衣裙舒舒服服的泡進了手中,手上還拿著一本《孫子兵法》悠閒的翻著。

時非晚沐浴不喜別人伺候。因此丫鬟婆子們這會兒都不在房裡。她泡了會兒後躍出水,手上仍舊還拽著那本書,不急不緩的扯過架子上的衣服穿了起來。

哪想著便是這時……嗯,後頭開著的視窗,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突然一躍而入。

“誰……”

時非晚反應極快,猛地轉過頭來。

恰見得那人此時剛好將一卷珠簾掀起。

時非晚握衣的手一頓,雙眸瞬間一凝!

“……”

那頭,來人許怎麼也沒想到掀簾而入後,映入眼簾的會是這麼一副景象:

少女手上握著衣裙跟書本,筆直而立,身上卻是隻著了一件短褻褲,纖瘦細長的雙腿此刻顯露無疑,那晃人眼的一片水潤雪白簡直就是一場視覺衝擊。其上則是鬆鬆垮垮的掛著一件雪色肚兜,上繡的是幽幽冷梅,栩栩如生,瞧著竟都會生出那一處會飄出冷梅香的錯覺來。

幾乎只是瞬間,來人一張臉瞬間便又黑又紅。那往前邁的步子差點就沒踩穩,當著時非晚的面狠狠栽個大跟頭。

好在他是個身手輕盈的,身一晃,卻還是很快的穩了下來。只是臉上的色彩簡直就跟染了血般,那雙時非晚初見時只覺得深邃如潭不可一探的幽冷雙眸,此刻卻是淺顯又清晰的顯露出了他的所有情緒——

羞窘!

“世子怎麼會在這裡?”

反觀時非晚,短暫的錯愕之後,神情卻是立馬恢復了淡定。

而且,她還維持著理智,壓低了自己聲音。

一邊說,時非晚當著他的面一邊繼續穿起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