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耳印!”易寒站定身形,驀然將滄耳印拋了出去,於此一剎,一張由密集金色字紋構織的印跡也在印下出現,之後對轟向了已降至易寒頭頂的雷霆。

反觀溪慟,此刻的他也慎重以待,只見一道鵬鳥之形的虛影與他的身體重疊,昂著尖喙,吐出了一道道淡黃之光。

轟轟轟轟轟!

一連串震耳欲聾的響聲在兩人的耳邊炸響,只見在兩人頭頂,一片明暗的光芒閃逝,片刻後,雷劫暫歇,溪慟和易寒的身體皆是一軟,在原地打了個晃。

此刻,與溪慟身軀重疊的雕影,已然變得極為黯淡,彷彿一股輕氣便可將其輕易吹散。

滄耳印也從易寒上方跌落了下來,印下那一道金色字紋印跡,也變得千瘡百孔,似歷經了一番摧朽拉枯的破壞。

易寒舒了口氣,揮袖間將滄耳印收了起來。

他已從這第六波雷劫的威力中知道,這只是一個過渡,劫力在第七波將發生真正的變化,同時,心中在想著御劫之策的易寒,突然有了一個瘋狂的念頭。

“融貫了太始之氣的玉骨拳鋒,對付比我高了一個小境的溪慟都不落下風,不知用其來應對雷劫,究竟會如何!”

念想中,易寒身體一震,再次馭出了玉骨,同時,他強忍著痛楚,將潛於膚下的太始之氣再次引到了雙拳。

溪慟見得此幕,露出了一抹訝然神色,暗道了聲自不量力,對於他來說,從第七波開始,便是搏命的過程,易寒想以此法相扛,無異於是在送命。

數十道雷霆攜卷著無匹的威力再降,一路疾行,所過之處,皆瀰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

祭仙靈池下,易寒身上湧出了一股無畏的氣勢,迎著沒入水中數十道耀目的紫芒,他驀然抬拳迎了上去。

轟!

隨著雷霆降至,易寒的拳頭頓時一沉,整個身體也被壓低了幾分,不過,迎著這股巨力,易寒卻是赤起眼瞳,嘶吼了聲,倏然一拳挺了出去!

紫雷中的雷力,就地消散!

此時,易寒雙臂的玉骨,已蒙上了一層密密匝匝的紫色雷弧,不過,其上的劫力已無,對易寒來說,倒是沒有什麼傷害。

只是,在對擊時,他的玉骨上卻是又有著一處處碎裂的痕跡出現,儘管有著紫芒包裹,顯出了熠熠之色,但一眼而去,還是令人觸目驚心。

不過對此,易寒卻並未露出半分憂色。因為他知道,這一波雷劫,一旦有一道不能將他一擊而潰,他便有著相抗之力。

他的目中漸漸湧現出了一抹興色,緊攥拳骨,又向雷劫迎了上去。

易寒的身影在數十道水桶粗細的雷霆中如游魚般攢動著,一道道雷劫也在他雙拳的舞動中徹底的消散,片刻後,雷劫盡消,易寒則披頭散髮,就地癱坐了下來。

此刻,易寒身上有著數不清的皮開肉綻之處,鮮血肆流,已然一副狼狽的態貌。面對這一波雷劫,他意起而動,選擇了用雙拳相接。但此行也有著大意之處,那就是僅憑他的雙拳,並不能做到面面俱到,還是有著數道雷霆,轟砸到了他的身上。

不過,對於身上的傷勢,易寒看起來似乎並不在意,只喘息了須臾功夫,他便再次揮動起了滅度戟。

於溪慟來說,在這第七波雷劫之下,他同樣也不好受,此刻,他的面頰之上,正有著如注的血水淌流。

“哼,只要扛住了下一波,我便可功成身退!”瞥了眼易寒,溪慟眸中頓有寒光閃過。

此時,易寒舞動滅度戟,念動翰墨之道,已在自己上方繪了一幅比之以往都要大的畫卷。他心知這第八波雷劫必然更為難御,所以提前做下了準備。同時,易寒的眉心銀痕閃耀,神魂之力釋散之下,一座芥子流沙陣也於虛無中羅布了出來。

天空彷彿又暗了許多,肆虐的風勁吹蕩,將在溸寒崖上人們的衣袍蕩扯得獵獵作響,就在這時,一串雷鳴驟現,猶若萬馬疾蹄,成滾滾之勢,綿延方圓千里,震徹九霄!

第八波鯤鵬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