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易寒的眸光由怔怔漸轉靈動,毫無意識的軀體瞬間警覺起來。皺眉看著眼前的一幕,易寒盯著女子質問起來,子母衍煞訣同時施展,滾滾黑霧卷著煞氣,剎那便充斥了整個房間。

女子從大街之上引他至此,時間並未很久,可對於易寒來說,卻似度過了幾日一般漫長。過程中,易寒並不知發生了什麼,他的腦海中,只有一聲聲貼耳的呼喚。當時自己的意志極度混亂,猶如神魂被勾走,不能自己。

看到易寒甦醒,女子有些驚慌,但仍強撐著,試圖施展媚術來攪亂易寒的心神。但一片黑氣浮掩,已讓她閃動的眸光失去了效用,易寒冷哼一聲,煞氣翻湧,數十鬼臉出現,爭相朝女子撕咬而去。

女子面露失措,一步步後退的同時,拍打併閃躲著猙獰的鬼臉,最終跌落在地,發出了一聲悽號。

“清顏不敢了!清顏知錯!公子饒命!”

聽到對方求饒,易寒惻隱,將滿屋的煞氣收捲了起來。

魅族自古式微,這並非族中之人愚鈍,難參大道,而是她們體制特殊,生來便不可以一己之力修行。但絕色的容顏,與天生的媚術,又令得她們讓無數人垂涎不已。

這名為清顏的女子剛剛踏入辟穀之境,無法可修,無術可習,所以在易寒甦醒之後,一招未過,便徹底敗下陣來。她本想與之前一般,使用媚術,將一男子引入閨中吸食精氣,但卻未曾料到,易寒竟會擺脫她的控制。

“妄想使用媚術害我,如何饒你!”易寒沉聲,眉頭仍皺。他初涉此地,並不知魅族的底細,在他看來,對方就是想奪財害命。

術法雖收,但他仍舊保持著警惕。

清顏全然不知易寒所想,更不知對方還是個未經男女之事的少年,看到對方怒意不減,清顏一陣心慌,焦躁中,忽然想起了什麼,急急開口道:“之前清顏跟隨了公子半路,發現公子應是第一次進入雲澤城中……”

話至一半,女子抬頭看向易寒,似乎想等對方確認,但在看到易寒冷峻的身影后,睫毛一抖,再次低下了頭,繼續道:“坊間一直傳有訊息,有大能之輩發現了一處秘地,據說是月氏一族的祖地,這是清顏從一位掌門口中聽來。”

“若是公子饒恕,清顏願將地址告訴公子!”話罷,女子的目光便緊緊盯著易寒,不再挪開。

聽到女子所說,易寒眉頭一挑,訊息的真假他難以辨認,不過又一細想,自身也未受損失,加上之前他已用意念查探了一番自身,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目中一閃,易寒旋即點了點頭。

清顏看到易寒答應,幾番道謝,隨後起身。但於此時,易寒卻倏然轉身,衣袖一甩,將女子脫落的外衣擲在了她的身上。

女子披好衣物,望向易寒的目中,流連著一絲異彩。

其實此時的易寒,早已面頰通紅,羞赧不已。他從未經歷過此景,如此豔美的女子,更是第一次看見,若非有帷帽遮擋,他已然在女子面前出醜。

大約又過了盞茶功夫,房門被易寒一拉而開。女子已將與他交換的訊息相告,對於他從未聽過的月氏一族,也有了些許的瞭解。但就在易寒開啟房門的一剎,眼前的重重人影,喧譁人聲,讓他瞬間愣在原地。

魅月樓,風月場所。這裡如清顏一般的魅族女子,還有很多。無數人在這裡紙醉金迷,飲酒行樂。但於此同時,此地也是各派驕子的聚集之處,每有最新的訊息,亦或奇珍出現,都會在這裡釋出。

易寒踏入廊道,看著四周的一切。而於此時,庭下也有少許人看到易寒的身影,紛紛露出訝色。他們在易寒進入魅月樓時便有留意,可片刻功夫未過,易寒竟從清顏的閨房中走出,不免讓人感到詫異。

“莫不是魅族的媚術被剋制了?”

“怎麼可能!定是清顏姑娘嫌這男子不夠精壯,將他放了出來!”

“老夫也覺得有這種可能,這男子雖帶著帷帽,看不到真容,可他枯瘦的身體卻說明了一切!”

眾人七言八語,將猜測說了個遍,之前露出羨慕的耄耋老頭兒更是一下站起,張口發表見解。易寒聽到這些碎語,頓時滿頭黑線,倏然懂了清顏誘他的原因。而就在這一片嘈雜中,易寒忽地聽見了幾道帶著些許疑惑的聲音,目中一閃,緩緩邁步地同時側耳聽去。

“此人的裝束……我怎麼覺得有些眼熟呢?”

“我也是如此!幾日前我在夜市閒逛,看到與這男子一般裝束的人在與一個邋遢老者鬥法,這並不驚奇,但讓人匪夷的是,他所使的神通,乃是子母闕的子母衍煞訣!”

“萬萬不可能,封子和黎母兩個惡人馳騁江湖多年,自霸佔了落雲宗的諾大的宮闕後,從未收過一個弟子,如今又怎會有人施展此術!”

“我看得真切……”說親眼目睹之人開口爭辯,但不消片刻,他聲音便淹沒在眾聲之中。

易寒嘴角帶著笑意,修習子母衍煞訣乃是本願,但卻意外的讓他獲取了一層身份,易寒倒樂見此事發生。子母闕惡名在外,當他遇險之時,如妖蠻一般,這層身份多少會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投鼠忌器。隨意地扭頭一瞥,易寒向前走去,但忽然又腳步一怔,再次轉頭,向對面二樓的廊道之上看去。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