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絲如繭,將血石裹纏。

就在最後一縷銀絲杳杳而至的時候,血石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一股巨大的吸扯之力隨之出現,並向血牢籠罩而去。

與此同時,在地面所佈的陣圖之上,開始出現道道紋絡清晰的字紋,霎時,陣圖之內,方圓百丈,閃耀無窮無盡!

困陣變殺陣!

隨著噬靈陣的啟動,陣中彷彿出現一種異力,將眾人的氣息攪動得紊亂了起來。只見一絲絲血氣開始從血牢內的眾人身上,抽繭剝絲般地溢散而出,隨後升騰而起,被血石盡數吸納而去。

“琅玕!你敢!”被困的眾人發現了異樣,驚慌的同時,皆對著琅玕怒目而斥起來。

血氣乃是生機的根源,倘若體內的血氣逐漸被吸走,待到枯竭的一刻,也就是他們迎接死亡之時。

大陣持續運轉。

隨著時間的流逝,血氣被剝離的速度似乎也在不斷增長著。眾人打出一道道護體神光,雖可抑緩血氣的抽離,可依舊可以感受到自己身體內慢慢出現的虛弱。此,亦不是長久之計。

僅僅過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便有少數人的面貌開始變得蒼白,並感到了一陣陣目眩體虛。

“琅玕,你若殺掉這十數門派之人,翌日為秘境之外的各自宗門所知曉,恐怕他們的怒火不是你幽篁谷所能承受的!”突然,同樣在抵抗陣圖侵蝕的烏默開口。

琅玕正滿臉熱切地注視著半空之上,殷色愈濃的血石,突然聽到烏默的喝罵威脅,眼神微微一滯,轉而望向了他。

“怒火?何來怒火?他宗又豈會知曉?待用你們祭完這血煉石,我自攜著道隕殿內眾寶秘密回谷。爾後施以善心告知各宗,諸位皆在秘境裡……遇險身死了!”

“若有他日,縱知是我幽篁谷所為,旦無憑據,試問誰又敢來我谷中尋釁!”

語至後半,琅玕目中竟泛起陣陣森然。

“怎無憑據!你奪人血氣,老夫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琅玕剛剛語罷,突然,一道響若洪鐘之音自他背後響起,赦生聽到人聲,身影一動,便護在了琅玕身前。

只見數十道人影從林中走出,他們,正是片刻未歇,便匆匆趕至的白閃部眾,易寒,小和尚本覺亦在人群當中。隨著他們的出現,帶來的一股僕僕風塵之意,竟將此地的殺伐氣息沖淡了一些。

一路上,他們猜測著紅光出現的原因,可沒有料到,隨著接近發現,這竟是一座困殺眾人的噬靈大陣,尤其是烏默,赤火和一眾九黎族人還在關其中!

眼看大陣已啟,因擔憂族人的安危,白閃與部眾並沒有選擇藏匿,而是徑直衝了上來。

此刻,陣內的眾人也發現了白閃的到來,心中轉而忐忑起來,擔憂白閃的同時,又希望他可以擊敗琅玕,破開這大陣。

“哦?白閃前輩,琅某尋你已久,還以為你已經葬身在了秘境某處!”琅玕轉身,看清來人後,心中頗感意外,可隨後,目中便被一股殺伐所取代。

“既說憑據,你若死了,那便無人再知曉了……”琅玕微微頷首,赦生領命,開始踱步向前。

“琅少主,回頭是岸……”而在這時,一道飄渺之音入耳,從白閃等人背後傳了來。

“師傅!”本覺聽得熟悉,尋見幾道身影后,隨即面露喜色,轉身向後跑去。

他們,正是本覺覓尋了許久的靈真與另外幾位佛門子弟。只是,初至時的八九人,如今只剩下了一手之數。在他們的僧衣之上,也掛著一道道血痕,似是曾遭遇到了危機。

“本覺得九黎族照拂,老衲先謝過了!”不多時,幾道人影便走到了近前,同時,靈真手起佛禮,向著白閃等人躬身道。

“靈真師傅,琅某在秘境之中未曾尋得你們麻煩,這裡的事情,煩請師傅迴避。”待靈真走近,琅玕目中寒光一閃,鞠起笑容,朝靈真說道。

“浮蓮寺遭人偷襲,已有四人遇害,不知道與琅少主有關否?”靈真神色平靜,盯著琅玕,隨後又看向被困的眾人,緩緩道,“這些人中,有與貧僧相識交好者,況浮蓮寺以普渡蒼生為佛諦,更不可目睹行兇,勞請琅少主立止殺戮,將他們放出。”

“我若是不……”

然而,琅玕話還沒有說完,一道清脆的響聲便是在他的面前響起,只見靈真右手緊握的禪杖,重重地點在了大地之上。同時,靈真身後的幾名僧人也跨步向前,抵做言語,算作回應了琅玕。

“好!好!靈真師傅,你想度盡眾生,可偏偏度不了我,既如此……”琅玕之前擁有的一絲溫和瞬間消散,轉而變為了陰狠,“你們就都留下吧!”

琅玕話音剛落,四周的林中便出現了響動,原本被琅玕安排,隱匿著的幽篁谷弟子,突然現身……

“把他們都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