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昏暗不定。

陣破之勢,除了乍然迸發的爆裂威力,同時也令得周圍的土地崩析,沙塵漫天。

易寒手捂胸口,單臂拄地,將身子吃力地撐起,看向之前血牢所在,不由駭然。只見一道道形如蛛網的巨大溝壑,在地面縱橫交錯,觸目驚心。

突然感受到自己身體傳來陣陣刺痛,易寒低頭看去,只見衣衫之上有著一片片破損之處,同時也將被衝擊灼傷的血肉袒露了出來。

易寒忍痛起身。

在被困的人破陣時,他已向遠處奔跑,所以受到波及的傷勢並無多重。此刻調轉目光向遠處投去,待看到本覺與靈真也在自己不遠處後,撣去身上塵土,向他二人走去。

突然,易寒目光一滯,在他的眼簾中,出現了一道道熟悉的白影。

“是那群骨骸!”

易寒瞳孔一縮,可看著他們的舉動,又感到一絲疑惑。自將白骨引來後,他們便自顧奔走,與自己之前見到的打殺模樣大相庭徑。此刻仔細瞧去,他們仍舊在這場地之中奔走,只是行走的身姿與動作,倒像是在追尋什麼。

“死靈氣已經散去,他們還能找得到嗎?”易寒喃喃,認為白骨仍在追尋那顆死靈珠內散去的死靈氣。

此時的遠處,已然聚集了多人,漸漸向琅玕逼近。易寒也快走了幾步,與本覺一起,加入了進去……

琅玕獰笑著,目光從距自己約有十丈的眾人身上一掃而過。又看了眼左右,以赦生為首,在破陣中尚還倖存的數十弟子立在身後。

可待他目光收回的一刻,卻瞥到了聚在一側,奔走的眾多白骨,琅玕倏然露出大恨神色,若非它們,又怎會增生之後一系列的變故。

心雖有懣,可自己終究不知,這群骨骸在這御虛秘境內是何種來歷,加上普通攻勢也奈何不得他們,只得壓下怨忿,將目光迎向真正會給他帶來威脅,從血牢中脫困的眾人。

對於如今的結果,琅玕沒有絲毫預料,但現在他知道,自己將要承受的,是面前眾人怎樣的一種憤怒。

“想要我的命,你們沒有那種本事。”琅玕率先開口,語氣平淡,可目中卻突兀地出現了一絲瘋狂。

眼下如此局勢,聽著琅玕口中依舊不遜,原本被他拘殺的人們頓時赤起了眼瞳。

“找死!”有人氣極,揮出一件件法器,同時身形一動,朝著琅玕殺去。

“爾敢……”隨著對面有人出手,琅玕身後的幽篁谷弟子也因勢而動,相繼迎上前去。

“哈哈哈……”看到雙方廝殺,琅玕發出了大笑之聲,眼中再起喋血光芒。

只見琅玕一步踏出,翻手間,埋落土礫間的血石倏然浮起,若被召喚一般,再次飛至琅玕手中。

就在血石被琅玕握住的剎那,天地間彷彿陷入了凝固,在場爭鬥亦或旁觀的人全都感覺到胸口一悶,呼吸像是被抑制了一般,難以喘息。

琅玕的氣息也變得與以往不同起來,頭髮無風自動,配著半塊假面的面容,似又多了幾分狂意。

緊跟著,琅玕握著血石的手臂彎至胸前,鬆開了手掌後,留下了兀自飄浮的血石。

“滅度……”

只聽得琅玕吐罷二字,靜靜懸在琅玕胸前的血石,突然間飛速地旋轉了起來,泛起一團宛如螢火般紅光的同時,散出了無數道纖細血線,一頓之下,朝著琅玕猛然游去。

“啊!”

隨著血線與身體的接觸,琅玕突然發出了嘶吼之聲,如同在發洩著難言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