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信心,我的遊戲質量肯定國內第一,遊戲還是要好玩,玩家才會認可你。”

許濤放下手裡的燒麥,瞪大眼睛認真說道,這或許是他說出的第一句真心話。

任平生微微一笑,單刀直入道。

“說得好,但你已經把《夢幻三國》做得足夠好玩了,為什麼於鑫依舊看不起你,為什麼絡藝把你當狗一樣耍弄。”

“操你媽,於三金是個大傻逼,除了泡嫩模和騙玩家的錢以外,他屁都不懂。”

許濤右手握拳,重重在桌上敲了下,把茶杯都震得哐當響,茶樓老闆在遠處伸長了脖子,一臉擔憂地看了過來。

“沒有我,哪有絡藝的今天,狗孃養的。”

許濤口中仍然罵罵咧咧地說個不休,可見當年在絡藝的經歷給他留下多麼深刻的傷痕。

當年許濤製作《夢幻三國》時,絡藝創始人於鑫對該專案持反對態度,絡藝公司對許濤也極不看好,結果《夢幻三國》卻大獲成功,把絡藝公司的其他專案統統打了一遍臉。

《夢幻三國》的成功,並未讓於鑫對許濤另眼相看,在他眼中,《夢幻三國》就是一個意外,天上掉下來的,彎腰撿一下而已。

而後,許濤想要提高自己在絡藝待遇,被否決;許濤拿出了新遊戲的策劃案,也被擱置;許濤一氣之下,才帶著《夢幻三國》出走。

雖然他得到金杉的投資,現在正在研發自己想要做的遊戲,但絡藝依舊是他心頭無法磨滅的傷痛。

任平生這句話,就像尖刀一般,刺中許濤心口那道傷痕,讓他血流不止,心痛不已。

要讓一個人放鬆警惕,要麼投其所好,要麼投其所痛,快感和痛感都會轉移注意力,讓人失去原有的防備,露出弱點所在。

任平生前面鋪墊了那麼多,就是為了這一刻。

此時不趁熱煽風點火,更待何時。

“說得好,那你現在給金杉打工,跟給絡藝打工有什麼區別,等你把遊戲做大賺錢了,到時候雷君把你踢出門,你還剩下什麼?”

任平生的語氣雖然很平和,但他的一字一句聽在許濤耳中,卻像是雷霆萬鈞般有力度。

許濤放下手中的燒麥,兩道眉毛皺在一起,想了半天,才緩緩道:

“雷君是個講義氣的人,他應該不會這樣做。”

任平生輕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道:

“呵呵,雷君可能很講義氣,但資本是不講義氣的。”

許濤拿著筷子的手顫了一下,一個燒麥掉在了地上,他卻渾然不覺,似乎被這句話點中了穴位。

在絡藝創作《夢幻三國》的經歷,讓許濤深感資本的殘酷無情,無論你有多大能力,你有多麼努力,只要掌握資本的人手指輕輕一揮,你的一切都化為烏有。

許濤已經飽嘗其中冷暖,他真的很怕重蹈覆轍。

“與其把命運寄託在別人的義氣上,不如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任平生的話,一字一句都像是釘子般,敲在許濤的心窩上。

如果說他一開始還抱有很大的戒備的話,直至目前,這些戒備已經完全被任平生所消解,現在許濤心中盤旋的,只有那句話:

“資本是不講義氣的。”

許濤抬起頭來,與任平生雙目相對,他的臉色從未如此凝重過,他的眼神也從未如此專注過。

“你的想法是?”

任平生明白,自己這次行程的目的已經達到一半了,接下來就是細節方面的磋商。

當然,這個事情不能在茶樓談。在任平生的提議下,兩人轉到他下榻的酒店繼續。

雖然任平生已經將他的口才發揮到了極致,但生性多疑的許濤還是讓他花了2天時間,這才基本達成了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