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願賭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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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心裡萬分擔憂,皇太后並沒有宣幼安一併去,幼安便不能隨李旦同去。
李旦在她臉頰上輕吻:“應該不會有什麼的,畢竟母后總不能一個兒子也不留。”
幼安知道他有心寬慰自己,對著他勉強一笑,等他登車離去,還是叫紅泥多去打聽訊息來。宮中任何訊息傳出來,向來都有兩條途徑,一條是透過正式的層層下發,另一條則是隨侍下人之間的口耳相傳。有時候,第二條路徑反倒會更快一些。
李旦去了一兩個時辰之後,紅泥才帶了訊息回來,說皇太后只留了李旦一人在含涼殿內殿問話,連平日經常隨侍的人都不在近前。
幼安心裡始終覺得不安寧,聽見窗欞之下有小婢子在說話,便隱隱覺得心煩,叫紅泥去看看她們在說些什麼。
紅泥繞過去,低聲催促那兩個小婢子散了,回來向幼安回話:“聽她們說,似乎是東市裡裴君和武大人在賭鬥,各帶了一個侍妾,輸了就脫一件衣服。”
幼安稍稍皺眉,她並不知道裴適真什麼時候回來了,自從上次在含涼殿遇上,她就越發不喜歡裴適真如今的行事之風。至於武大人,無非就是武家那些招搖過市的子侄們,裴適真是皇太后身邊的近臣,與武家人走得近些,也不奇怪。
到午膳時分,宮裡終於又有訊息傳來,說皇太后已經叫人傳了午膳,還留了李旦在含涼殿一併用飯,看樣子並沒有生氣的意思。幼安這才稍稍放心,叫紅泥去把早已經涼透的飯菜重新熱了來。
李旦一直在宮中逗留到接近酉時才返回,幼安聽見車馬聲響,便急匆匆地迎出去,看見李旦安然無恙地走進來,提步便撲進他懷中。
“今天乖不乖?”李旦把手壓在她小腹上,隱隱帶著笑意發問。
幼安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想必已經打消了皇太后的疑心,可還是忍不住問,他對皇太后說了些什麼。
“什麼也沒說,”李旦無辜地眨著眼睛,“或許別人遇到這樣的情形,都會先急於替自己辯解吧。孤只是把前線送回來的信件,一封封從頭到尾仔細讀了,還對裡面不清楚的部分向母后仔細詢問了一下,這才像從來沒有見過那些書信的樣子吧。沒有見過,自然也就不是孤所寫了。”
幼安聽得忍不住發笑,她知道皇太后向來疑心最重,可是李旦就用這種“大智若愚”的方法,不動聲色地消弭了她的疑心。
兩人十指交握,一併向屋內走去,經過小院子門口時,幼安抬眼看見先前那兩個聊天的小婢子,又湊在一起交頭接耳。
幼安心裡生疑,回身對紅泥說:“去把那兩個人叫過來,究竟有什麼事這麼有趣,值得說上一整天,也說出來讓我們聽聽。”
見紅泥面色嚴肅,那兩個小婢子已經知道自己惹了禍,到幼安面前,也不敢隱瞞,直接便說了:“裴君和武大人在東市設局開賭,裴君已經連續贏了十一局,武大人帶去的侍妾,已經被輸得只剩下一件肚兜了,裴君還要繼續賭下去。現在外面的人都在等著猜,這場賭局會如何了結。奴婢們是因為,武大人的那位侍妾,是從咱們府上出去的,這才一時好奇……”
小婢子的聲音越說越低,偷眼看著幼安的神色,見她面色越來越白,心知大概又說錯了話。
幼安腦海中嗡嗡作響,從這裡出去的侍妾,只會是慧安了。原來她們所說的武大人,指的是武三思。她今天滿心都記掛著李旦進宮問話的事,根本不曾往深處想。
李旦摸到她指尖發涼,用眼神示意紅泥,把那兩個多嘴的小婢子快些待下去,他自己扶住幼安的手臂,柔聲說:“當街設局開賭,實在不像樣子,孤去看一看。”
幼安盡力維持住腦海中最後一絲清明,緩緩搖頭:“你是皇帝,身份今時不同往日,怎麼可以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就當街露面。”
李旦略一沉思:“孤不露面就是,但是孤要陪著你,不然實在放心不下。”
幼安點頭,手指握住李旦的手腕,另一隻手輕輕覆在小腹上:“我們都會乖乖的。”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阻攔無用,李旦叫紅泥備了車馬,親自陪著幼安去東市。
看熱鬧的人,已經把裴適真和武三思圍攏得水洩不通,侍從很費了一番力氣,才把馬車送到近前。
幼安掀開簾子,踩著踏凳走下來,看見裴適真身邊站著一個年輕的侍婢,似乎是從前見過的,此時仍舊衣衫整齊,只是神色間難免有些緊張。
她轉頭看向另一側,武三思身邊的慧安,就沒那麼幸運了,一身衣裳已經都被輸光了,就連最後一件肚兜,也剛剛輸在第十二局裡了。
不過轉眼間,第十三局也已經開了,人群中間一片譁然,武三思又輸了。
其實武三思也是賭坊裡的常客,不管是玩明的還是玩暗的,手段也算得上高超,可是遇上幾乎是仙人一般的裴適真,他便完全沒有了翻盤的機會。
慧安渾身顫抖,連哭都忘記了,一臉驚恐地看著對面的男子。一張面孔美得h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