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願與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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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旦拉了她坐在膝上:“母后召竇夫人和竇家小姐入京的時候,孤就猜到了。白茶……上官自以為聰明,藉著將你陷入險境,來逼迫裴適真試圖在天后面前更進一步,他最大的籌碼,就是能夠重修玄機玲瓏塔。可是這一切,如果沒有母后的默許,也做不成。從前六哥禮遇裴適真時,我便知道,他知曉殘缺的硨磲在哪裡,只是那時候我認為重修玄機玲瓏塔,對六哥未必是件好事,便一直刻意不曾提起。”
他帶著幾分譏誚輕笑一聲:“母后想借玄機玲瓏塔中的預言,把太平推入政局,卻沒料到上官竟然膽大到翻出了自己的生辰。孤從前對天意之說不過爾爾,現在倒有幾分不敢藐視天意了,她們各懷心思,都從這件事裡分到了一杯羹,卻也誰都沒能真正達到目的,如今彼此牽制,倒是誰也動不得誰了。”
“不過,孤也從這件事裡得了好處,”李旦側頭,在幼安唇上淺淺一吻,“算來也是值得的。”
幼安輕輕搖頭,不過短短几個月時間,這些人便做了如此多的私下佈置。裴適真身處這樣的漩渦中間,如何應對得來?她剛轉頭,便看見李旦定定地看著自己,忽然伸手捧住了他的臉:“那個派去檢視明崇儼藥鼎的內侍,是你的人?”
李旦露出誇大的吃驚神色:“你怎麼知道?”
幼安抿唇輕笑:“明崇儼和他背後的主使花了那麼多心思,怎麼可能留下這種簡單的破綻?明崇儼用煉製丹藥做遮掩,方便儲存丹砂,我只是猜到事情跟他有關,他曾經向陛下進獻過一套用來分食湯藥的器皿,想起阿孃說過,有一種將毒藥熔進器皿中的方法。用這種器皿盛裝食物,起先查驗時不會發現有問題,等到食物慢慢冷卻,毒性才會滲入其中。可是要抓這個證據太難,你既然說了會替我周旋,我交給你就是。”
李旦在她鼻尖上輕輕一勾,笑而不語,算是預設了。
幼安捧著他側臉的手卻不鬆開,擺出一副十分嚴肅的神情:“你看,我並不笨,不需要也不希望一直躲在你身後,等著你把一切都安排好。我既然同意了嫁你,那麼不管什麼樣的情形,我都會跟你一起走過去的。”
李旦與她額頭相抵:“你很聰明,孤知道,你既然這麼聰明,不如猜一猜,裴適真最終是從哪裡拿到了那塊硨磲。”
幼安始終想不到的,就是這一點,當下就扁了嘴:“你怎麼還記仇呢?我如果猜得到,何必還要問。”
“不猜也行,”李旦忽地起身,把幼安壓在身下,“不猜我們就‘來日方長’。”
幼安簡直怕了這四個字,抓過被子隔在兩人中間,繡著成對鴛鴦的帳幔簌簌抖動,兩人低聲嬉鬧了幾句,鬢髮就全都散亂開了。幼安輕聲討饒:“別鬧了,先告訴我吧,不瞞你,天后曾經叫我在咸亨殿裡想想辦法,把那塊硨磲找出來,天后不知怎麼就認準了東西一定在皇帝身邊。”
李旦停了動作:“是賀錦書,你的阿孃,在天后身邊當差時,與賀錦書爭了一輩子孰高孰低,可到最後,能信任的人卻也只有她。只是……”他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賀錦書本是想讓硨磲的去向永遠變成秘密的,她避開了天后的眼睛,卻終究還是沒能瞞過裴適真。
“安安,”李旦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她的眼睛,像要直接看到她心裡去,“其實眼下倒是真有一件麻煩事。”
“父皇的身體,只怕真的不行了,倘若父皇龍馭賓天,選立新皇只怕沒有那麼順利,”李旦說話時,呼吸間的冷松香氣便掃在幼安臉頰上,“太子妃並不是預言中的未來皇帝之母,雖然七哥和孤都選了生辰符合預言的女子做侍妾,可是沒有子嗣出生,那些便都只是虛無縹緲的說辭而已。倘若有人對帝位抱有別的念頭,這就是最直接的用來攻訐七哥和孤的理由。”
“如果我們能快些有個孩子,”李旦低下頭來,輕吻幼安的耳垂,“那孤總有辦法,把他說成是符合預言之數的女子所生的孩子。”
幼安被他唇齒間的熱氣呵得半邊身子都軟下去,腦海裡只剩下最後一絲清明的念頭,她知道李旦說的也是實情,玄機玲瓏塔的影響太過深遠,如今連市井小兒都知道,其中記載的數字是什麼意思。
可是想要孩子這種事,並不是說想立刻就能如願的,她抬手輕推:“給你做妻妾,還真是難。”
李旦稍稍支起上身,眼中流動著難言的情緒:“給孤做妻妾並不難,給孤做愛人才難,這只是開始,等到父皇故去,日子會更加難過的。”
新婚的幾天過去,李旦仍舊要去上朝理事,每日只有晚上,才能回到幼安的住處休息。他有時會把白日裡的人和事說給幼安聽,好讓她知道如今朝中的局勢,也有時會拿些自己感興趣h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