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31日,週一,山南晴。

宜:祭祀、沐浴,安床、捕捉。

忌:開市、破土、

今天張緘這組值班,在所裡跨年了,晚上一直在轄區開展巡邏防範,今年是山南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的第一年。

宣傳要到位,防範要到位,確保元旦的鐘聲不是用爆竹敲響的。

張緘對這樣的決定從內心深處還是支援的,從安全生產到環境保護,禁止燃放煙花爆竹都是一種進步。

每年都可以看到有煙花爆竹廠發生爆炸的新聞,鮮活的生命在一聲巨響中隕落,許多個家庭支離破碎,這些都是慘痛的教訓。

完全可以想象到還有很多人不理解這項法律政策。

是的,生活需要儀式感。

在這一點上,作為偽文化人的張緘也有小小的失落。

爆竹聲中一歲除。

爆竹聲殘天未曉。

門前爆竹兒女喧。

爆竹驚鄰鬼。

這些大家耳熟能詳的關於“爆竹”的詩歌流傳了一代又一代,也是詩歌世界裡的一朵妖豔的花朵。

“爆竹”早就成為文化中不能跳過的一部分。

張緘小時候,過年的壓歲錢基本全是買菸花爆竹放掉了,整個年是用爆竹迎來的,也是用爆竹送走的。

記得有一個年畫,上面畫著一個大人在點鞭炮,兩個小孩在旁邊捂著耳朵,身後的房屋上有厚厚的積雪,大門上貼著對聯,掛著紅色的燈籠。

就這樣傳承了多年的習俗一下子從今年改變了,張緘估計很多人還一時間不能接受。

張緘也感同身受。

張緘覺的最近這些年,“年”的味道一直在變淡,變的不如以前熱鬧,不如以前快樂,也不如以前迫切。

“年”除了還是“團聚”的代名詞,已經完全走味了。

這和燃放煙花爆竹完全沒有關係。

煙花爆竹的燃放與否,和年過的熱不熱鬧已經沒有太大的關聯了。

對聯也不是手寫的了,年糕也不是自己做的了,就連家人在過年也是各顧自的玩手機了。

爆竹被遺棄、被遺忘也是早晚的事情。

是人變了,不是傳統變了。

寫這邊日誌的時候,楊所、海洋、戰勝、紀恆我們剛從轄區裡回來。

楊所凍感冒了,海洋抵死不承認是他傳染的。

大家拖著疲憊的身體在辦公室裡休整,燒一壺熱水,開幾句玩笑,提提精神。

明天就是元旦了,我們這組繼續在所裡備勤,跨年夜我們組在,新年第一天我們依舊在。

我們一直都在。

此時在深夜裡入眠或者酒後還沒有回家的人們,他們看不到張緘這篇日誌,但和張緘一樣的他們一直都在守護著這一方的平安。

他們也有家,工作不允許他們回去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