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已經快十年沒有去蚌埠了。

這期間也有無數次機會和想法,都沒有成行,心中一直有著遺憾。

今天早晨九點三十分,坐朋友的車啟程的那一刻,張緘才真正的確定這次真的去了蚌埠。

在啟程到終點的這段描寫,張緘想抒情一下,寫什麼陽光照在車窗上水汽在指尖蒸騰,天空一片碧藍有鷹在空中盤旋,空氣中有她一閃而過的影子……

這樣絞盡腦子的拼湊,似乎能提高自己日誌的文藝氣息,其實張緘想了想,還是和自己和解了,真誠一點比較好。

畢竟這只是一本日誌,多年後,張緘還想從文字中找到這個歲月真實的自己。

關於風景的描述,完全可以借用付帥在微信裡說的:“看這邊風景美如畫,本想吟詩贈天下,奈何自己沒文化,只能臥槽好漂亮。”

真正的實事是,張緘和朋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的時候,暖氣吹的張緘昏昏欲睡,只能努力的看著窗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車窗外慘白的陽光下只有光禿禿的道路和在冷風中萎靡不振的木槿。

最終張緘還是沒有抵擋著睏意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正好到一個丁字路口,眼前是“美麗蚌埠歡迎您”的標語。

沒錯,是到地方了。

沿途只熟悉一個叫蚌埠花鼓燈的建築,十年前就有了,那時氣派的很,如今高樓林立,它倒顯得有點小家子氣了。

很快到了朋友所在公司的專案部,坐下喝了一杯茶,就往龍子湖邊的一家飯店趕。

張緘二姐一家就居住在蚌埠離龍子湖不遠的小區。昨天張緘在微信裡說要來看他們。

二姐說不必要,天那麼冷。

張緘說想他們了,也想蚌埠了。

二姐便不再堅持。

在二樓臨湖的包廂裡,張緘等到了姐姐和姐夫,外甥卻沒有來,那個從小到大都和張緘不太親密的小胖子。

落座後,朋友夫妻倆非常熱情,點了很多菜,一頓飯吃的也算融洽。

吃完飯已經到下午一點多,張緘沒有去姐姐家,在飯店門口和姐姐一家告別後就匆匆返程了。

姐姐比上次胖了一些,不僅張緘成了油膩大叔,連長它兩歲的姐姐也成為中年女人了。

一來一回三個小時的車程,在蚌埠待了兩個小時。

其實還是非常值得的,下次再去蚌埠,時間的起點應該從今天算起。

十年前,張緘還是一個少年,每次去蘭州上學,都要從蚌埠站坐T118到蘭州的火車,二十個小時的車程。

二姐會給張緘買好車票和零食,送到在火車站候車的張緘,二姐離開後,張緘就坐在火車站廣場上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每次上火車後,張緘都無比的期待旁邊和對面會有一個姑娘來一場旅途的邂逅。

四年內,幾個大媽和幾個大叔成為他旅途中傷心往事,故事裡不都是在火車上結緣的嗎,相互留下QQ號,然後開始一段美麗的愛情。

什麼事情輾轉到張緘手裡的時候,都是另外一種悲傷的補充版本。

蚌埠是張緘記憶中不能跳過的城池,那裡連線著一個叫蘭州的城市。

蚌埠與蘭州的距離就是龍子湖與黃河的距離。

蚌埠也是張緘二姐居住的城市,姐夫是江西人,他們兩個外地人硬是把別人的城市住成了自己的城市。

那裡有他們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和屬於他們的記憶。

回到山南,寫這篇日誌的時候,張緘的記憶裡還有很多關於蚌埠的回憶,某個人的名字,或者幾個人的晚餐,抑或是一首在蚌埠聽到的歌。

這些回憶都被張緘按在了記憶深處。

海洋同志說了,不能再寫悲傷的文字,大家都喜歡喜樂。

他說的對,就像我在敲打這些文字的時候,很多人堵在了路上,我看著朋友圈高興的笑了。

也希望自己的讀者,透過這個叫蚌埠的城市,想到一個城市。

記起那個與自己記憶糾纏的城市裡的一盞燈,一個人,一個擁抱。

讓美好的回憶溫暖整個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