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很有錢嗎?”張緘問到。

“不富裕,我家是農村的,家底基本都快被我輸光了。你們不知道,在村裡人眼裡我一直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他的表情很無奈。

“前幾年我出了一場車禍,騎電瓶車被貨車撞了,在醫院昏迷了三十九天。要是那時候我沒有醒過來就好了,也不會輸那麼多錢。”

“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不要賭博,好好做人努力掙錢,可以自己開個小飯店或者繼續當你的大廚。”張緘建議到。

“出了這事,我爸不會讓我到外地打工的,在老家開店我又怕他不停的嘮叨,你們不知道,有一年我們回老家過年,在過年的前一天,我爸把我和我媽還有我姐姐我外甥趕走了,隔壁的伯伯說,過年的當天時候,他一個人炒了幾個菜,一邊吃一邊流淚,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以後總要繼續生活的,你要對你家人好點。”

“我原來是我們村的一枝獨秀,是父母眼裡的驕傲。”

“你成績好?”張緘從他藍色襖子和邋遢的鬍子上看不去他曾經優秀的影子。

“和我年齡相仿的人,除了我沒有一個不犯事的,我就成為了我們村的一枝獨秀,現在我也進去過了,我們村的小夥子全軍覆滅了。”他看著窗外失落的說。

“那你還進去偷?”張緘完全不認可他的這種一枝獨秀。

“我找老吳要錢,賭錢的時候欠我的爪子錢,他講你來吧有錢,結果到你們山南,他所謂的有錢,是別人家有錢,他允諾我偷十萬分我五萬。”

“你賭錢賭傻了,還是車禍後遺症,沒有想過事情的後果嗎?”

“他欠我2萬快,我看他從窗戶鑽進去了,我就想他要偷了10萬,我要是不進去,他還我2萬還自己裝走8萬;我要進去,他分我5萬,還要還我2萬,這樣我有7萬,他只有3萬,想到這,我就毫不猶疑從窗戶一頭鑽進去了。”

“你數學學得真不錯。”張緘都被他奇葩的作案動機氣笑了。

“我數學不好,書沒有讀出來,我前面講了我是大廚。”

……

到派出所的時候,張緘見到了辛某的父母,是那種典型的農民,樸素的衣服,樸素的面孔。

辛某的父親見到兒子從車上下來,有明顯的激動,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嘴唇抽動了一下。

張緘看著辛某的父親笑笑,像對自己的父親一樣。

張緘的父親也是這樣,每次回張家村的時候見到張緘就會不由自主的激動,那是不由自主的父愛。

辛某卻轉過身,把從監區帶出的東西交給他的母親。

夕陽掛在派出所廣玉蘭的樹梢上

辛某說,他曾經是他們村的一枝獨秀。

其實他並不明白,他永遠都是自己父母眼中的一枝獨秀,和他是不是大廚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