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宦途折戟沉戈對蔣慶之不是壞事兒,他的身邊正缺少這等鋒銳如利劍的年輕人,只需培養幾年,便能成為墨家的大將,乃至於未來墨家的掌舵人……

臥槽!

我還年輕,怎麼就開始考慮接班人的事兒了?

蔣慶之拋開這個念頭,“稍安勿躁。”

張居正微笑頷首。

蔣慶之看了範重大一眼,“範蟹?”

範重大冷笑,“長威伯有何見教?”

他是御史,風聞奏事是本職,蔣慶之拿不到他的把柄,也只能徒呼奈何。

“御史風聞奏事是本職,可你這連別人私底下說了些什麼也去打探,過了吧?”

蔣慶之說道。

範重大說道:“食君之祿,為君分憂。”

高大上的盾牌豎在身前,有本事你蔣慶之就來試試。

蔣慶之呵呵一笑,“叔大可是要去陛下那裡?”

“是。”張居正點頭。

“一起?”蔣慶之不等他回答,又笑了,“罷了,如今在許多人眼中我便是災星,誰靠近誰倒黴。”

可走了幾步,蔣慶之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張居正就跟在身後。

他不禁樂了……激將法竟然對小張也管用?

二人默然而行,到了永壽宮外,蔣慶之看到了張童,“過來過來。”

張童笑嘻嘻的過來,“長威伯。”

“給。”蔣慶之遞給他一個油紙包,“別收著了,該吃就吃。黃太監那裡不缺這個。”

“哦!”張童接過油紙包,看了張居正一眼,“長威伯,先前陛下可是怒了哦!”

“為何?”蔣慶之問道。

“說是他……”張童看了張居正一眼。

張居正心冷了半截。

“你先在外面等著。”蔣慶之說道。

張居正止步,看著蔣慶之進殿。

道爺看著精神頭不錯,見到蔣慶之便說道:“子嗣之事要抓緊。”

“是。”蔣慶之心想我大清早就抓緊了一次,再這般旦旦而伐,遲早那啥而亡。

這時有內侍進來,“陛下,直廬那邊的奏疏送到。”

這是今日的第二批奏疏。

道爺翻閱了一下,突然冷笑,“一個庶吉士,誰給他非議君王的膽子?”

張居正的事兒發作了。

蔣慶之湊過去,涎著臉看了一眼,果然是彈劾張居正的奏疏。

嘉靖帝把奏疏合上,“讓他去地方。”

既然那些人把張居正當做是殺雞儆猴的那隻雞,去到地方後,張居正的境遇可想而知。

……

就在張居正在飽受煎熬時,範重大此刻正在和人交代事兒。

“當初攻訐陛下的臣子,不是貶官便是免職。張居正那番話對陛下頗為不敬,什麼隱於西苑乃是意氣用事,這是在指責陛下不敢直面群臣,用嚴黨來擋在自己身前……他這是自己作死,老夫只是順手推了一把……”

“範公謙遜了,此事範公抓時機頗為巧妙,張居正前腳在城外與蔣慶之密謀,後腳範公就上了彈章,這手段,令下官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