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利益來驅使他們。”

“對。”

“可如此……在下以為,當用威權。”

歷史上你也用過威權,甚至把威權用在了帝王頭上,壓制的他痛苦不堪,卻也為自己種下大禍。

“威權帶來的一切,終究會隨著人的離去而消亡。”

“人亡政息。”

“王安石新政是否用了威權?”

“是。”

“王安石黯然下臺後,他施行的新政如何?”

“盡數被舊黨廢除。”

“那麼,你所信奉的威權,如何能避免人亡政息?”

張居正陷入了沉思。

蔣慶之走到了夏言身前,“您怎麼來了?”

“宮中來了幾波人尋你。”夏言狡黠一笑,“老夫說你有急事,大概下午些回去。”

“可說了什麼事?”蔣慶之心想難道是燕騎有了新收穫?

“老夫沒問。”夏言說道:“你教授這些孩子,是想收歸墨家門牆嗎?”

“自然。”剛開始蔣慶之只是心血來潮,可教著教著的,卻突然想到墨家如今小貓幾隻的可憐,便動了收下這些孩子的心思。

“人數莫要太多。”夏言輕聲道:“那孩子一句要報恩,老夫聽了心中一驚。百餘人也就罷了。若是千餘人,萬餘人……”

那就是居心叵測。

“我需要一批……怎麼說呢!我需要一批從小就學習墨家學識的人手。他們能以中興大明為己任,以墨家宗旨為準繩……”

“你這和儒家有區別嗎?”夏言尖銳的道。

“不,有區別。”

“什麼區別?”

“儒家向內,墨家向外!”蔣慶之指著遠方,“我會從小教導他們文武之道,教導他們走出中原,去放眼世界。”

“文武之道!”夏言老眼中多了異彩,“別人不知你教授弟子之能,老夫卻門清。你教授皇子時並未盡心。

若你能盡心教授這些孩子……十年二十年後,這些孩子必然會聲名鵲起。

百餘聲名鵲起的少年英傑願為你赴死。慶之……你就不擔心到時候自己身不由己?”

“不會!”蔣慶之很堅定地道:“我這裡。”他指著腦子,“我對什麼帝王將相沒什麼興趣。若非機緣巧合,夏公,我更願意在南方做個小富豪,每日無所事事,帶著豪奴上街欺男霸女。這才是我最想做的事兒。”

他在心中加了一句:等國祚補滿,大功告成,我就特麼躺平了。帶著妻兒四處溜達,尋訪美景。或是與三五好友為伴,喝酒高歌……

這才是人生啊!

……